在这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穆清风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警惕。
他从木箱底部摸出几枚细小的铜铃,用黑色的丝线串联,挂在地窖入口的内侧。
只要有人试图从外面打开入口,铃声便会先一步响起。
随后,他抬手在自己胸前的“期门”、“章门”几处大穴上重重点下。
封穴疗伤。
这是一种极端危险的做法,通过封闭经脉,强行锁住体内的元气不外泄,虽然能加快伤势愈合,但在此期间,他将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甚至连感官都会变得迟钝,形同废人。
对于穆清风而言,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只躲在洞穴里舔舐伤口的孤狼。
任何靠近这个洞穴的生物,无论善恶,都是威胁。
时间在地窖的黑暗中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约约透过厚重的土层传了下来。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刃碰撞甲胄的声音。
穆清风原本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他常年行走江湖锻炼出的听力依然敏锐。
他没有动,只是右手悄然摸向了身旁那把卷了刃的铁剑。
“这边搜过了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脚步声就在土窑边上。
“回大人,那土窑塌了一半,里面全是烂泥和耗子,藏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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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回答。
“哼,那是你们没仔细搜!上面有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在头顶徘徊了许久,甚至有几块碎土顺着入口的缝隙落了下来,掉在穆清风的肩头。
他像一尊石雕般纹丝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降到了最低。
那是官兵,或者是冥尊安插在朝廷里的人马。
待这波人走后,四周再次恢复了死寂。穆清风拿起水囊抿了一小口,又嚼了一块干硬的牛肉。
食物在他嘴里如同嚼蜡,但他强迫自己吞下去。
身体需要养分来重塑血肉。
又是数日过去。
地窖上方的地面再次传来了动静。这次不同于官兵的大张旗鼓,那脚步声极轻,若非穆清风此刻正贴着墙壁,根本察觉不到。
“如烟姐姐,这里也找过了吗?”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是凌霜。
穆清风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一紧,眉头微蹙。
“还没,这片乱坟岗地形复杂,最适合藏身。”
另一个声音温婉却透着疲惫,是柳如烟,“若是他还活着……一定会找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
“那个混蛋!”凌霜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甚至狠狠地在地面上跺了一脚,“受了那么重的伤,连个信号都不!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他就是这样的人。”柳如烟叹了口气,“他不信任何人,哪怕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