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插手,格杀勿论。”
花,一朵朵鲜妍的花,如盛开在春日坟茔上头,簇簇立在擂台上空。
台下修士望着她们结成一阵的惊人气势,心中胆寒。
“一个,两个,三个……”
有修士抖着手数了数,发现擂台上空有四十八人。
四十八人里,五金丹,一练气,其余全部都是筑基巅峰。
这些人,看模样都超不过二十岁。不到二十岁的筑基巅峰,放到哪个宗门都是会被捧在掌心好好培育的真传弟子。
这就是花人,这就是合欢宗,这就是天下第一剑沐朝颜,世间唯一一个渡劫期大能所培育出来的弟子。
这些人……这些人……
妙音城修士仰头望着擂台上方的花人,神识恍惚,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甚至有修士还拉住身旁同伴的手,互相掐了掐彼此的脸:“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见灵了。”
要不是见灵,怎么能看到那么离谱的事情——
台下修士光顾着看飞在擂台上空的花人,全然没发现擂台之上的送春归已经收敛了金丹,气势节节攀升,俨然丹成。
多年积攒的灵力,纵使消耗了九成,也在破境丹的辅助下,使得送春归迈入了金丹初期。
一朝破境,送春归气势一变,眼神凌厉地看向台上拄着刀魂不守舍的金垚,冷声道:“金垚,受死吧!”
阵符师耗光了所有的灵符,却仍旧有一具非常强悍的体魄。
她只身攻到了金垚面前,以笔为刀,直戳金垚咽喉,招招致命。
金垚虽失去了一双腿,可她乃是元婴高手,自身可以浮空,倒也没有多大受限。
送春归攻来,她拄刀侧身一躲,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的明亮:“你是合欢宗的花人?”
送春归懒得理会她,只是以体修的方式与金垚过招。
金垚一改之前正面对战的强硬作派,在送春归面前只是躲,只是躲……
她一边躲,还一边喋喋不休地兴奋提问:“花川是你什么人?”
“是你师姐吗?”
“她也能和你一样修炼了吗?”
“她还好吗?”
台下的修士便看到离奇的一幕,一个合欢宗刚破入金丹的花人,追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元婴高手满擂台打。
仓鼠追逐猎豹,麻雀追逐苍劲雄鹰,也不过如此。
着实令人目瞪口呆。
送春归毕竟是刚破镜金丹修士,体内紫府先前又消耗得差不多,和金垚打了半盏茶,体内灵气就快抽空。
她孤注一掷,化笔为刀,戳着金垚的肩膀,一箭穿鹰,将她戳在了水墙之上。
元婴修士悬挂在水墙上,垂着宽大的玄衣,下方的衣摆空荡荡的飘着,披头散发,浑身狼藉。
冰冷的触感从后背传来,过量的失血与消耗灵力,让金垚命悬一线。
纵使如此,她仍旧坚持抬眸,望向眼前的送春归,异常欣喜地问:“她有没有和你提过我?”
“你知道我毁了她一双腿,她肯定和你说过我吧?”
“她是不是很恨我?”
金垚浑身血污,面如金纸,可一双凤眼却是黑白分明,神采奕奕,透着病态的光芒。
送春归拧起眉头,很是嫌恶地说了一句:“疯子!”
“你这么枉顾人命,浑不在意他人的人,花川怎么可能会提起你!”
“不,她从来没有说过你,一个字也没有!”
“你还是死了吧!”
送春归从储物袋中拿出最后一柄刀,双手举起,如同最后的刑罚者,冷凝着脸,一脸庄重地戳向金垚的心口。
像是审判一个罪有应得之人,送春归想着眼前之人的所作所为,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当刀剑抵住金垚心口时,一股精纯的灵力从擂台左侧而来,精准地打掉了送春归手中的兵刃:“休伤我儿!”
属于分神期修士裹挟着滔天威能,从左侧掀翻了擂台上空的所有花人。
须臾间,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闪到金垚面前,一掌推开了送春归,将她轰倒在地。
只一掌,打得送春归跌落擂台上,趴在五行阵上,哇得呕出一大口血。
如狂风掀翻的花纷纷稳住身形之后,望着台上送春归吐血的模样,惊呼道:“春归师姐……”
众花人拿出法器,不管规矩,纷纷进入擂台,护在送春归面前,全然不惧分神期大能的威压。
分神期大能如怒目金刚威严地注视着擂台上的这群花人,压着下不来的怒气,掌中积蓄着灵力,怒声道:“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