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靖王府的石地板染成暖金色。
院子里还留着方才打斗的痕迹。
秦彻和祁煜并排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两人都没了方才的戾气。
只剩满身疲惫,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祁煜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淤青,指腹蹭到破皮的地方,疼得他嘶了一声。
他侧头看向秦彻,见对方下颚也青了一块。
忽然笑了笑,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敌意,多了点惺惺相惜:
“功夫不错嘛,靖王殿下。”
秦彻没看他,目光落在庭院里的石灯笼上。
喉结动了动,才出一声极淡的“呵”:
“你也不赖,万圣阁阁主。”
“哦?”
祁煜挑眉,尾音拖得有些长,修长的手指扣在台阶上:
“你知道得还挺多。”
他以为自己的身份藏得够深,除了万圣阁的核心成员。
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那个稳坐杀手榜榜的阁主。
秦彻终于转头看他,眼底的锐利似箭,直直扎进祁煜的眼里:
“你以为能瞒多久?她还不知道吧。”
祁煜的脸色沉了下来,精致的眉眼覆上一层冷霜,声音也硬了几分:
“你在威胁我?”
他抬眼,目光锐利地逼向秦彻:
“那你呢?她知道你活不过二十五岁吗?”
秦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他迎上祁煜的目光,眼底的寒意丝毫不减:
“你们万圣阁确实不养闲人,连这种陈年旧事都能翻得出来。”
晚风卷着茉莉花的香气掠过。
秦彻的眼神忽然飘远了,像是落在了很多年前的雪山上。
那年他或许还没满周岁。
因为自出生起就满头白,被族人视为不祥。
深冬的夜里,族人把他裹在破布里面。
丢在了后山的雪地中,想让他冻毙在寒风里。
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却被一头失去幼崽的雪狼捡了回去。
他跟着雪狼在山里活了两年,学会了像狼一样潜伏、捕猎。
三岁那年,山上来了个猎人。
猎人见雪狼皮毛油亮,想杀了取皮,一箭射穿了雪狼的喉咙。
他看着雪狼倒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