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对着他双手一摊。
那模样仿佛在说“我是杀手,你见过哪个杀手走门的?”
他目光一转,径直落在夏以沫身上。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夏以沫打断了。
“你脸上的淤青怎么还这么重?”
夏以沫放下笔,皱着眉看向他。
祁煜嘴角处泛着块深青,比秦彻下巴上的伤看着更显眼。
“昨天让人给你送的药,你没用?”
夏以沫的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祁煜立刻收起了那点狡黠,好看的薄唇微微撅起。
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声音软了下来:
“我也要你给我上药~”
他说着,还往前凑了凑,那模样活像只求抚摸的猫儿。
和昨天在院子里挥拳相向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彻瞥了他一眼,出一声嗤笑。
心机男,装什么,说不定是回去自己给了自己一拳。
夏以沫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没了脾气,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药给我。”
她指了指架子上的瓷瓶。
那是昨天给秦彻上药剩下的,还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祁煜眼睛一亮,立刻搬了张梨花木椅子。
挨着夏以沫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她间的清香。
他乖巧地低下头,将受伤的侧脸凑过去。
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只温顺的小兽,方便她擦拭药膏。
夏以沫蘸了点药膏,轻轻敷在他的淤青处。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不经意地碰到他的皮肤。
祁煜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嘴角悄悄上扬。
心里回味着她指尖的温度,连药膏的清凉都变得格外宜人。
直到夏以沫收回手,祁煜还沉浸在那份细微的悸动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啪”的一声,一堆厚厚的折子被丢到了他面前,惊得他猛地抬头。
“来了就别闲着,”夏以沫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干练。
她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地批阅着手里的折子。
“把这些折子看了,重要的挑出来给我,顺便把各州府报上来的粮价统计一下。”
祁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折子。
那厚度堪比他在万宝阁处理的一个月的账目。
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见夏以沫已经笔尖翻飞,根本没再看他。
他又转头看向秦彻,眼神里满是“救我”的控诉:
“不是吧?我才刚来,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让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