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城破的消息传入京城时,正逢一场寒雨。
雨水打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也浇透了整座京城的底气。
最初只是茶馆酒肆里的窃窃私语。
不过半日,就成了家家户户闭门议论的惊涛。
明昭太子夏以沫的大军拿下抚州后,如破竹之势北上。
短短十日竟连下二十余座城池,兵锋已至距京城百余里外的通州。
更让京城人心惶惶的,是来自那些归降城池的传闻。
有人说,明昭太子辖区内的百姓。
即便今年秋收减产,也能领到足够果腹的粮食。
有人说,她派来的官员不贪不占。
还组织流民修缮城池、搭建房屋。
干一天活就能拿到够买两斤米的工钱。
甚至有从江南逃来的商人说。
江地的女子都能入书院、当差役,日子过得比京城还要安稳。
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寻常巷陌,也飞进高墙深院。
最先动起来的是嗅觉灵敏的有钱人。
借着出城祭祖的由头,带着家眷往通州方向去了。
他们算得明白,夏以沫的军队秋毫无犯。
投奔过去总比留在京城等着城破稳妥。
紧接着,不少京官也开始暗中动作,盼着能为自己留条后路。
往日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如今变得萧条起来。
连街边的摊贩都少了大半。
唯有皇宫深处,还沉浸在虚幻的安稳里。
太和殿内,龙涎香的烟气袅袅升腾。
夏以晨穿着皱巴巴的龙袍,披头散地瘫坐在龙椅上。
怀里抱着一个鎏金酒壶,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
他的眼角沾着泪痕,脸上却挂着痴迷的笑,嘴里喃喃自语:
“真龙天子……朕才是真龙天子……”
在他眼里,夏以沫不过是个女人。
就算打赢了几场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当年父皇把监国权交给他。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那些百姓迟早会认清谁是真主。
“陛下……”
内侍总管福安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
腰弯得像张弓,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
“奴……奴才有事启奏。”
夏以晨被打断了美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把酒壶往龙椅扶手上一磕:
“什么事?没看见朕正忙着吗?”
“是……是北魏太子殿下到了!”
福安的声音都在抖。
“北魏的使团已经进城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