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争气”,竟扑通一下把她放了下来。一下砸在西陵陵跟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他目瞪口呆。那样的高度坠下来,普通人该成一滩泥了,可阿玉哪里是普通人?只缓了一吸,便擡头朝少年肯定道:“我必不负你。”
接下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爆。
“什麽?玉面将军竟是个女人?”
“什麽?玉面将军其实才是真正的踏北侯?”
“什麽?这麽厉害的煞神竟然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猪给供翻了?”
“哈哈哈那头猪拱得真好,拱到了我们南阳国,我们南阳国有福了!”
一个个劲爆消息下来,那个玉面将军是个女人的事,反而微不足道了。
终究有不开眼的人力排衆议,弱弱开口:“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啊……”
“女人怎麽了?”立刻被群起围攻。
“你瞧不起女人?你能当神仙?你能当玉将,你当玉面将军人人都能做的?她是女人,也是我们南阳国的玉面将军!”
就是就是!
“那句不辜负她是怎麽回事?”
有人抓住阿玉和西陵陵对话中的那点奇怪来。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回事啊,衆臣想得抓心脑干,问得阿玉头大如斗。
“她睡了我。”
“我要了他。”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朝野震惊!
老天爷,咱们陛下可还是个孩子,不,不是孩子了,他老爹在他这个年纪早就成了亲,娃都有他了。只能说草包西陵陵的顽劣深入人心,叫人无法将他当成能担事的成人。
而玉面将军呢,不愧是冷面煞神,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把他们陛下给办了。果然是他们的将军,让人佩服。
臣子们心思千回百转,又听得西陵陵道:“总之,不管玉面将军是男是女,她都只会是我们南阳国的玉面将军!”
他再次强调这句话,当然第一句混杂在嫌言里的那句也是出自他口。朝臣嗅出异样,拿出放大镜,一点点回味起来,他们那草包皇帝莫名其妙换上的成熟朝服,装扮整洁,可不就是想要在心上人跟前留下好印象麽?以及莫名奇妙殿堂前摆屏风——尽管屏风後来已经被他本人踩得稀巴烂,可不正说明是面见心上人时的紧张麽?
原来西陵陵早已对玉将军情根深种,原来最後一个消息才是重磅炸弹!
可他们国君也太不争气了,被人家睡了还不发火,可玉将军也是真爱,竟为了他们,也不知是谁输输谁赢,大臣们争执间,当事人阿玉却什。她被西陵陵那句:“不管她是男是女,总之只会是南阳国的玉面将军”这句话彻底打动了。
或许,她拼尽全力想要的就是这样一句认可,对她女子身份的认可,对只看能力不看性别的认可……可又不至于此,所以她想要弄明白,连牵引她上升的力量都无法阻止她查寻真相的渴望,暂且放过了她,叫她回到地上。
此後封侯拜相,西陵陵果然做到了他所许出的一切,而阿玉也将实现她当初的承诺——对西陵陵负责。
从此以後,草包国君不舞文弄墨了,反倒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翻了玉侯爷的墙,偷看她骑马射剑。
西陵陵自小孱弱,得御医言活不得长久。可同病不同人,同样的病鬼关丙狡诈自私,夺走了属于玉儿的一切,可病弱的西陵陵却热情坦荡,为玉将军带来了她从前没有的一切,名利丶身望丶以女子身份行走朝堂的自由,以及……毫不保留的赤忱的爱。
可神光不会留给阿玉太久的时间。
升神之後,第一位升神的天君问及她的名字,她说脱口而出:“阿玉……”话却停到一半,改口道:“席有玉,我叫席有玉。”
南阳国的国姓,她有了牵挂的人,那人是她的宝玉,因而叫席有玉。
从此以後,她只是席有玉。
……
三夭望着两道魂魄飞去。
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成为历史,三夭看到的一切也已经成为过去。
她亲眼看到西陵陵的魂魄触到阿玉留下的执念,也算善始善终,没有留下遗憾。
三夭终于松了口气。这麽一来,浑身力道都给卸去了,蔫蔫地靠在剑上,有些无精打采。
她目光朝下,这些被封死在谷底的六十万大军,的确是阿玉亲手所葬,所以怨气丛生。可如今,那武神都魂飞魄散了,那朵魔花怎麽还在动?
它里面难道还有其他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