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知道那位是假的裴子濯,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心里不舒服,像拧着一个疙瘩一般,没缘由的怕着。
沈恕已经在裴子濯那处失去了全部信誉,他也没自信再见裴子濯之时,那人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待他吗?
他怕裴子濯弃他而去,怕裴子濯嫌他厌烦……是啊,谁会对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动情呢?
沈恕点了一晚的烛火,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红烛落泪,不禁想起不久前的电闪雷鸣,他好像又害得子濯伤心了,沈恕的心突然也跟着空落落的。
沈恕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他喜欢裴子濯。不管子濯是爱他也好,恨他也好,还是厌恶他、要报复他这些都好……他都愿意受着。
在被裴子濯涌入怀中的那一刻,沈恕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埋头在裴子濯的肩颈处,轻轻颤抖着,如获至宝,喜极而泣。
裴子濯察觉到怀中人的哭泣,他轻轻松开怀抱,用手轻轻地帮沈恕擦拭着眼泪。
可这眼泪却像长江的河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便垂下头去,细细地吻着沈恕的脸颊,将这连了线的泪珠一一吻拭了去。
沈恕被他吻得有些发痒,他泪眼婆娑地双手捧起裴子濯的脸颊,轻声唤道:“子濯……”
裴子濯歪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笑道:“我在。”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温柔至极,沈恕无端陷落。他心中一动,踮起了脚凑了上去,下一刻一双微凉的唇就覆在了裴子濯的唇上。
亲吻一触即离,裴子濯眼眸发暗,他骤然抱紧了沈恕,毫不犹豫地回吻了过去,狂风暴雨一般吞噬着怀着那人,那朝思夜想的人,那心尖上的人。
裴子濯快活得要疯了,他撬开那人的贝齿,舔舐那人的唇舌,像是第一次吃到蜜糖一般,索求无度。
沈恕头一次如此情动,竟被吻得双腿发软,好像被抽空了似的,身体止不住下坠。
裴子濯一手拖住他的头,一手揽住他的腰,与他额头相贴,喘着粗气地告诉他:“用鼻子呼吸。”
说罢,便将人带到榻上,又火急火燎地亲了上去。这一次更为猛烈,他贪婪地吮吸着那人的唇舌,怎么会这般甜蜜。
二人的腰带不知何时竟被解开了,一双滚烫的手从沈恕的心口抚摸到了腹部,又继续向下探去。
沈恕呜咽一声,想要推开裴子濯,求饶似得说道:“不……不要……别碰。”
裴子濯压着他,细吻无声的落在他的眼角、眉心、鼻尖……而后与他红着脸对视道:“我也如此,你也来摸摸我的。”
沈恕的脸涨红无比,他的手也被裴子濯引了下去,鬼使神差地碰到了那物,即刻就要收回手。
裴子濯垂下头,在他耳鬓厮磨道:“沈恕仙师救命,快来帮帮我吧,我要被你折磨死了。”
见沈恕咬紧下唇,面色红如滴血,他坏心眼地蛊惑道:“要不,我来帮仙师也好,我与仙师……共登极乐。”
“唔……子……子濯。”沈恕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只能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裴子濯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灿烂非常,他凑近沈恕的唇边,含着他的唇模糊地说道:“交给我吧。”
天光明媚,万里无云,晴天碧日之下,一双喜鹊早立屋檐,欢快地唱着报喜的歌谣。
屋内,沈恕呜咽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待他逐渐清明,转头便发觉一双火热的视线正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
裴子濯见他醒来便轻轻凑了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打趣道:“仙师的身体怎么这般脆弱,怎么忽然就睡死过去,留下奴家一人,真是好生伤心。”
沈恕脸色一红,他整整两日都未得好眠,自然疲乏不堪,更何况裴子濯不知死活地纠缠着自己……
他嗔怪地瞥了裴子濯一眼,嘟囔道:“流氓行径。”
裴子濯一脸伤心,垂头埋在沈恕颈窝,抓起沈恕的手就往自己与他十指交错,哀怨道:“奴家一片痴心,怎在仙师嘴中这般不耻,你快摸摸,人家的心都碎成什么样了?”
裴子濯挑准了沈恕最是吃他这一套,果然沈恕败下阵来,抽回手服软道:“你,你下回不能这样。”
裴子濯歪头笑道:“不这样,那怎样?”
他翻身又压在沈恕身上,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摸上沈恕的后颈,沿着他脊背处慢慢滑下……
沈恕一个激灵就按住他的手,心跳得狂乱,他低声道:“你要干什么?”
裴子濯舔了舔嘴唇,坏笑道:“仙师怎说得那么直白,人家都害羞了。”
沈恕猛地推开他,颤声道:“你等一下,正事要紧!”
见裴子濯仍是一脸痴迷的模样,沈恕忙捂上他眼,急道:“有人要杀你!”
裴子濯叹了口气,终于坐直身体,替沈恕拢了拢衣服,柔声道:“他要杀的不是坐在不拘一格殿的裴子濯吗?不碍事的。”
沈恕惊异道:“你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裴子濯眼眸一转,故作姿态道:“那得看你想问什么?不同的问题,有不同的价格。”
一提价格,沈恕不免囊中羞涩,可他又忍不住好奇,咬着下唇打商量道:“能不能便宜点?”
裴子濯看着他温软的嘴唇,心中一痒,凑了过去道:“本就不贵,你亲我一口,我保证实话实说。”
沈恕微红着脸,明白裴子濯在跟他打趣,便在他脸颊侧飞快地亲了一口,催他道:“快说。”
裴子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答道:“我还知道他背后之人不是詹天望,而是……”
沈恕眼眸一亮,期待地看着他,想他继续说。
可裴子濯却一手托腮,一手点了点自己的唇道:“在下小本生意,可容不得吃霸王餐。”
听他说话只说一半,沈恕心中好似有上万只蚂蚁爬过,他“啵!”地一声,盖章一般亲在裴子濯嘴上,裴子濯的嘴唇又薄又暖,沈恕觉得亲起来有些舒服,他抿了抿嘴,又期待地看向裴子濯。
这一声响亮的亲吻,倒让裴子濯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幕后之人是君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