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一想到自己一天天鸡同鸭讲了,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黑泽阵实际上什么都知道,就想要跳进堤无津川。
“我想不出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糊弄我好玩吗?”
降谷零打量松田阵平的神情,刻意说出最严重的结果:
“他等有一天故意揭露这件事,然后让你在渡鸦名声扫地。”
卷发男人先惊讶,反过来打量他,
“你在开玩笑?他怎么敢这么做?”
“为什么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降谷零反问。
“……”
松田阵平不觉得降谷零会纠结在这种简单问题上,降谷零不可能想不明白。
理论上来说,渡鸦在国外没什么能量,琴酒完全可以暴露身份之后,迅速脱身到组织其他地方。但琴酒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不可能隐瞒太久,也不可能造成大损失的事,彻底得罪渡鸦,他能跑,组织跑得了吗?
他反复思量,想起降谷零嘲讽三连补课的事情,怀疑这更像是降谷零在确认他想清楚了没有。
有点无语。但松田阵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务求绝不会让降谷零怀疑智商。
“说他不敢,是因为这种事对他弊大于利,而且如今的我有反击和报复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不是不会,总不能是我信任他到认为他完全不会害我吧。”
卷发男人坐在那,灯光微弱,黑色西装吸收了大部分的微弱光线,让他依然显得暗沉。
“你以为随便来一个人我都会相信吗?”
他平静地说,“我充其量只是信任以他的身份不会做什么。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也知道他会听我的,做下去。”
一个月以来,松田阵平第一次在他面前剥下了那些过分美好却漏洞百出的、‘志同道合’的谎言。
而这恰好和他们之前的推测吻合了。
他对渡鸦、对渡鸦首领,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降谷零心往下沉了沉。
他先想到了从贝尔摩德和朗姆口风中试探得到的松田阵平有意控制渡鸦首领,渡鸦首领和松田阵平互相钳制的谣言。却又想到了渡鸦首领直接翻看松田阵平手机,故意回复邮件,却实际上根本没有掩饰,任由松田阵平发现的事。
松田阵平对渡鸦首领的信任确实有限,但渡鸦首领这边却还是说不通。
降谷零皱了皱眉,但和松田阵平对视时,却又放弃了。
因为松田阵平此时此刻的神态无疑是在说另外一句话。
我不是什么人都相信,但是我相信你们。
降谷零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固然大多是他自己推断,但松田阵平不信任,根本不会透露这么多。
“行了。”降谷零退让了一步,松田阵平却没说话。
那双暗青的眼睛盯着他一会,才语气微妙地开口:“金发大老师。”
降谷零:?
“你不想知道我找琴酒干什么吗?”松田阵平转移话题。
“我知道。”降谷零沉着,“你那时候把他当成渡鸦,而且他又见过西尔孚,所以一定是因为西尔孚的事,这几天西尔孚摸了渡鸦好几个据点,是你故意放任的,你想听听组织内知情人的传言吗?”
松田阵平生出不妙的预感,没等阻止,降谷零已经地说了出来,“你对西尔孚心存愧疚,故意用这些作为补偿。你要不再猜猜西尔孚怎么说的。”
松田。早就在日志看到麻木。阵平:
“……他说我踩着他上位,行了,更多别说了。”
“我找他确实有一半是因为他知道八朔真司,还因为……”
松田阵平坦诚地说,
“我要做一次和废弃酒店类似的事情。”
在12月7日之前。
用来结束这场他刻意放纵的阵营战,将游戏重新掌握回他的手里。
“zero。”
他凝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而金发青年面带震惊、担忧,却唯独没有对他的排斥厌恶。
松田阵平没告诉过任何人,他虽然从不悲观,但也会想起每天要记得从背后摘下写着‘杀人犯的儿子’的纸条那些日子,也不会忘记将那个因为被怀疑而错过比赛日益颓废的中年男人。
他从没尝试过期待萩原研二以外的人,会抛开证据、抛开所谓的亲眼所见,无条件信任他。
但这些时日,这一刻,有些从幼年时就存在的枷锁。
忽然从身上消失了。
“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想让你、甚至是景光一起帮我。”
我想让你们看见更多。
让你们自己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