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俯身下来,辜山月开口:“忽然想起来,我是你师父,可我好像什么都没教你。”
那时随口一说,漆白桐还行了拜师礼,漆白桐把她当师父一样伺候,但她转头就这事抛到了脑后。要不是今天漆白桐说南星教他,她都快要忘干净了。
看辜山月苦恼的样子,漆白桐手指轻抚过她微拧的眉心,缓声道:“这样也很好。”
他原本就有个师父,但他怎么可能拒绝拜辜山月为师。
只要能让她们之间的联系更深一层,更复杂更难解,任何关系他都甘之如饴。
一条又一条,他渴望有无数条线连在他和辜山月之间,解都解不开。
这样即便是想抛下他,也要稍稍费些神呢。
“是吗?”辜山月疑惑,“一个什么都不教的师父,不算失职吗?”
“怎么会呢,”漆白桐笑起来,冰寒目光融成春日溪流潺潺,他蹲下她身边,轻握她的手,“我可以为你打理琐事,可以同你一起练剑,可以与你飞过无数山头,可以每天都看到你……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得最简单快乐的日子,是因为有你。”
辜山月眉头舒展开,嘴角带上轻松笑意:“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个师父也做得挺好的嘛。”
虽然好像没做什么,但徒弟满意,就说明师父也不赖呀。
“不止是挺好,是太好了。”
漆白桐理好她微乱的长发,仰面看着她,眸光漆黑明亮如星子。
在她身边,过去的所有苦痛折磨都能远去遗忘,他感受到莫大的幸福。
他凝望着辜山月,辜山月澄澈眼睛也望着他。
暖阳余晖下,目光纠缠。
漆白桐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迎风飞扬的旗帜,鼓动不止。
辜山月眼睛一眨:“好徒儿,师父饿了。”
漆白桐微怔,随即轻笑,唇边露出一点虎牙尖,发丝还散发着毛茸茸的暖光,让沉静冷峻的脸庞,也显出几分可爱。
“我去做饭。”
辜山月盯着他,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
漆白桐也不反抗,任由她揉面团似的,又捏又扯,脸上甚至还一直带着笑。
他喜欢她靠近他,任何方式都喜欢。
辜山月玩了会,才抬起眼,漆白桐就这样安静温柔地看着她。
辜山月轻拍他的头,哄小狗似的:“真乖。”
漆白桐笑意加深,眼睛越发地亮,克制住更多的冲动,只用头蹭蹭她的手。
晚上吃过饭,辜山月一直没看见漆白桐,平时漆白桐一直在她身边,一转头就能看到。
即便是夜里,只要她还未睡下,他就一直在。今天忽然看不见人,还有些不习惯。
辜山月梳了两下头发,眉头皱了,梳子一扔,起身走向西屋。
她得去看看漆白桐在干什么。
月亮如银盘,夜风凉如水,虫儿鸣叫。
西屋门虚掩着,辜山月想也没想,不客气地推开门:“漆白桐,你……”
月色如流水倾泄,一点烛光在风中不住摇晃,投出光影,掠在床上线条流畅的年轻躯体上。
漆白桐像是受惊,回头看向她,劲瘦修长的身体只穿着一条里裤,薄薄一层肌肉随着动作涌动。
而肌肉之上,缠着条条黑绳,如同暗夜里蔓延出的蛇影盘踞而上,莫名情色。
“阿月……”他薄唇张开,沙哑唤她。
辜山月眼神从上到下扫过他的身体,又从下到上看向他微红的脸庞。
在漆白桐隐隐带着期待的眼神中,辜山月给他盖上了毯子,贴心道:“穿怎么少,小心着凉。”
漆白桐泛红脸庞瞬间白了,身体僵硬,他以为她喜欢这样的,就像西枫那天一样。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是因为他身上都是伤疤,让她倒胃口了吗?
漆白桐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睫颤抖着垂下来。
辜山月转过身,往外走,走出几步,她忽然咦一声,终于反应过来。
“你是在勾引我?”
漆白桐心头重重一跳,干涩开口:“我……”
辜山月回过身来,歪头打量着他:“这就是南星教你的?”
漆白桐面如火烧,完全不知道辜山月是喜欢还是讨厌,心跳震耳欲聋,他只能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本册子里,确实有这样的招式,但他是想起戏楼那天她和西枫的独处,所以才扮成这样。
辜山月抱着胸,漫步走到床前,气定神闲地挑开她刚盖上的毯子。
漆白桐指节发白,将毯子攥得那么紧,可辜山月随手一挑,轻而易举就拉开,让那具伤疤遍布,微微泛红的冷白劲瘦身躯暴露在她目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