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们就这么抱着不说话。
“阿月,”漆白桐侧过脸,在她面上轻轻啄吻,“火山泉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等我。”
辜山月推开他,干脆拒绝:“不行。”
漆白桐看见她眼底的坚定,只好道:“那听你的,明天我们同去。”
辜山月小脸这才舒展开:“我陪你。”
两人黏得愈发紧,即便谷中有厨子,漆白桐还是亲手为辜山月做了丰盛的一桌子菜。
“怎么做这么多菜?”辜山月鼻尖嗅嗅,拿起筷子就吃。
“明日起我便要少食,今天陪你多吃一些,”漆白桐笑着给她斟酒,“这是谷中的陈酿花蜜酒,听白镇师父说你从前爱喝,特意向他讨的。”
“花蜜酒?我好久没喝了。”
辜山月惊喜地接过来,咕咚咕咚喝酒似的喝下一碗,一抹嘴:“甜的,好喝。”
漆白桐又给她倒上一碗,酒液清亮,酒香浓郁。
“那我们不醉不归。”
“你也喝啊,这可是好酒。”辜山月把酒壶往他面前推,眼睛眨巴眨巴。
“好,我也喝。”漆白桐陪着她一块喝,却只小抿一口。
这一路上经历太多事,而今终于有了一件大好消息,辜山月心头放松,漆白桐又劝着酒,一个没注意越喝越多。
最后一桌子菜没吃多少,酒全干了。
辜山月倒着酒壶,一滴都没了,她甩开酒壶站起来,脚步是稳的,方向是乱的,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漆白桐笑着站到她面前,辜山月迷蒙撞进他怀里,捂着额头瞪他:“哪来的小贼……”
她大着舌头骂人,漆白桐看着她笑,辜山月像是认出来人,她眯着眼靠近,趴上他胸膛。
“是漆白桐呀。”
她尾音欢快地上翘,眼睛水亮又清透地望着人,叫人心都要化了。
“是我呢。”
漆白桐抱着她,哄小孩般地晃。
辜山月从他怀里伸出手,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脸撅起嘴巴,哼唧了一声。
漆白桐轻笑,低头吻她柔软温热的唇瓣。
退开时,辜山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猫儿似的咬他。
“不准走。”
“好,不走。”
漆白桐抱着她坐下来,面上带着温柔浅笑,用手指梳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我怎么舍得走呢,从前我是舍得的,可是现在有你,我拼了这条命也要留在你身边。阿月,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你知道的吧?我舍不下你,我想我是死不了的,没有这样的事,人不能想活的时候反倒死了,总不会倒霉成这样的……”
明明醉的人是辜山月,语无伦次的人却是漆白桐,他来来回回念经似的,向怀里醉倒的人祈祷。
烛光摇曳,山谷的秋天温热地像恋人的怀抱。
辜山月窝在漆白桐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睡得香甜。
漆白桐说到嗓子沙哑,低头见她安静地卧在他怀里,小脸压在他的胸膛上,侧脸鼓起一个小肉弧,唇瓣红润水亮。
他嘴角轻轻掀起,在她唇上依恋地轻吻,如同蝴蝶眷恋花朵。
辜山月轻哼了声,给予他细微的回应。
他感到无尽的幸福。
夜来风起,漆白桐抱起辜山月,放轻动作把她抱进屋子里。
外衣鞋子都去了,辜山月安稳睡进被窝,抱着被子蹭了蹭,仍旧没醒。
漆白桐还记得从前她喝醉时,他碰她一下,她就给他一拳头。
那时她们还不熟悉,如今她已经能在他怀里安稳睡着,不会再因为他的靠近而惊醒,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漆白桐轻轻抚过她的发尾,将乱发一一整理好。
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了,他慢慢退出屋子,将饭桌收拾干净,吞下胡非为让人送来的丹药,带上一套干净衣裳,提刀走进夜色。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地像一个寻常的夜晚。
屋中辜山月翻了个身,睡得很沉。
乌云蔽月,月亮渐渐升高,屋门被大力拍响。
“姐姐!姐姐!”
辜山月闭着眼睛,皱眉挠挠耳朵,把头塞进被子里。
“姐姐!我有要事同你说,你让我进来!不然我可要生闯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