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窗外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证明着刚才那场演出的震撼。
佑天寺若麦张着嘴,半天才喃喃道:
“这这也太”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热场演出,这是一场灵魂的剖白,一次用音乐进行的、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救赎。
三角初华早已泪流满面,她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作为偶像,她见过太多精心编排的表演,但如此原始、如此充满生命力的呐喊,让她深受震撼。
八幡海铃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下那个黑色长的鼓手身上。
立希原来在这样一支乐队里。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立希最近提起乐队时,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若叶晴安静地坐在调音台前,透过玻璃,看着台上那五个在掌声中微微喘息、却又仿佛在光的少女。
他的手指轻轻从推子上松开,将控制权交还给现场。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控制室最角落的那个身影上。
丰川祥子。
她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墙壁,肩膀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灯光西瓜虫石头春日的花瓣刺骨的寒雨
高松灯歌词里的每一个意象,狠狠撬开了她紧锁的心门。
她听懂了。
她听懂了灯的迷茫与自我怀疑,听懂了那份“不想伤害却不知如何是好”的笨拙,听懂了那份“只想永远躲在石头底下”的怯懦与绝望。
这些这些她何尝没有?
她也不愿意伤害灯,伤害素世,伤害crychic的每一个人。
当她看到灯在台上因为自责而哭泣时,当她听到素世那卑微的哀求时,她的心又何尝不在滴血?
但是
她真的有别的选择吗?
当家庭的重担毫无征兆地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当往日的荣光变成沉重的枷锁,当现实冰冷地告诉她梦想不能当饭吃时
她除了斩断过去,戴上冷漠的面具,拼尽全力去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她还能怎么做?
向她们求助吗?
告诉她们自己家道中落,背负巨债,连维持基本生活都困难?
用她们的同情和怜悯来维系脆弱的乐队关系?
不。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她可是丰川祥子。
那个曾经骄傲地宣称“乐队是命运共同体”,那个曾经如同太阳般照耀着crychic的丰川祥子。
她无法忍受自己以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出现在昔日同伴的面前。
她宁可被她们憎恨,被她们视为冷酷无情的背叛者,也无法承受那份可能掺杂着同情与施舍的帮助。
可是
听着灯那自灵魂的呐喊,听着那用痛苦和希望交织而成的诗
她筑起的高墙,还是在瞬间土崩瓦解。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但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极度的痛苦。
一直安静观察着她的若叶睦,走到了她的身边。
然后,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坚定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祥子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