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统共没超过三分钟。”赵楼阅笑得令人不忍拒绝,抓紧时间扫了几份文件,略微生锈的脑子稍微一活动,就重新“哐啷哐啷”运转起来。
主要公司有吴熙在,能控得住,只不过两三个大决策还是需要赵楼阅拍板。
大概二十分钟後,江甚开始收手机了。
赵楼阅非常配合地上交,距离近,他看到江甚眼底微微的黛青。
这几日江甚不缺休息时间,赵楼阅不是麻烦的病人,可他心思重,好几次在沙发上浅眠一下子惊醒,赵楼阅嘴上不说,实际上心疼惨了。
“挂身上的仪器都撤了,你今晚跟我睡呗。”赵楼阅说:“我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害怕。”
江甚闻言哼笑出声,扯淡吗这不是。
八点半左右天就全黑了。
赵楼阅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昨天还好,主治医生每天按时查房,惊叹地望着赵楼阅,看样子很想拿他做个研究。
江甚下午出了汗,简单冲了个澡。
他把头发吹干,出来看到赵楼阅殷勤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高级病房,床确实大。
江甚挣扎了片刻,就妥协了。
他一米八二挤在沙发上多少拘束,偶尔睡得腰疼,更重要的是,他也急需近距离的气息交换下,确定赵楼阅真的安然无恙了。
江甚在赵楼阅身边躺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掌的距离。
赵楼阅察觉到了,掀开被子一看,眼神幽怨:“不爱了?”
江甚:“……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的。”赵楼阅主动往江甚那边挤了挤,“你睡觉一向老实,伤口不怎麽疼。”
他一提伤口,江甚就忍不住了。
赵楼阅半靠在床头,他则睡在稍微往下的位置,头顶贴着男人的胳膊,一只手从病号服里小心翼翼探进去,摸到了环腰缠绕的绷带。
触感令江甚心里一阵阵发紧。
赵楼阅忽然按住江甚的手。
江甚惊了一跳:“你别……”
“你别这样。”赵楼阅抢先一步:“江甚,我没事了,你慢慢试着摒弃脑海中那些不好的预计假设,因为那些都不会发生。”
江甚抿唇,手上力道消失,渐渐靠实在赵楼阅臂弯里。
“这几天很累吧?”赵楼阅问。
江甚觉得他的声音真的好催眠,短短几秒刚才还经纬分明的脑子顿时搅成了浆糊,床也舒服,腿脚能全部舒展开,这几天积压在身体内的疲惫一股脑涌了出来。
赵楼阅的气息即便被消毒气味掩盖,也依旧鲜明。
恍惚间,江甚觉得这里不是病房,而是城郊宽敞的小院,他隐约嗅到了阳光下草木土地的气息。
很有安全感。
“赵楼阅……”
男人低头:“嗯?”
“我想吃剁椒鱼头……”
赵楼阅顿了顿,语气温柔蕴含笑意:“行,回去就给你做。”
江甚没再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