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逐渐淡去。
他们脚下重新触碰到“地”,可那并不是实体,而像是由心念凝成的平坦层面。
四周空旷无垠,光雾静静流动,像一片未被命名的世界。
白砚生的呼吸仍微微颤着。
那声哭腔般的呼唤余音未散。
绫罗心稳住他,声音沉定:“砚生,现在我们在哪里?”
白砚生望向四周:“不是外界。不是心界的任何一层。”
他顿了顿,道:
“我们在……某人的心域里。”
绫罗心瞳孔一缩。
心域,是完全属于个人的内在世界。外人无法轻易进入,除非——
对方主动打开。
也就是说……
“有人把我们迎进来。”白砚生道。
绫罗心深吸一口气:“可是谁?为什么?而我们竟然没有被排斥。”
“因为那个人——”
白砚生的声音有些轻,“对我没有丝毫防备。”
仿佛认定他不会伤害一样。
绫罗心皱眉:“那声音?”
白砚生点头:“它就在这里。”
忽然——
光雾像被风吹动般散开。
一道身影从极远处缓缓浮现。
白砚生心脏一紧。
那不是实体,而是由纯白心念构成的剪影。没有五官,没有细节,但形态近似青年,身姿坚定而孤独。每一步踏出,都像踏在白砚生的记忆上。
绫罗心握住白砚生的手,低声:“小心。”
白砚生却一动不动。
因为那道剪影的胸口,亮着与他极为相似的心源光辉。
甚至可以说——
是同源的。
绫罗心察觉到这一点,整个人顿住:“这……这是……”
白砚生喉头干涩:“像是……我的影子。”
不对。
比影子更深一层。
绫罗心微微后退半步,站在他身侧:“砚生,这个存在与你的共鸣太强,它不是外来者。”
白砚生低声道:“它也不是敌意。”
因为就在那纯白剪影走近的瞬间,一股悲喜交织的情绪顺着心海涌来。
那情绪不是语言,却清晰得像被直接送入心底:
——我找了你很久。
——太久了。
白砚生胸口一颤。
绫罗心盯着剪影,试图解析:“它无法用语言和我们交流,说明本体可能缺失了某些形式……像是残留的意识?”
白砚生却摇头:“不。”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哽意:
“不是残留。更像是……被分割开的一部分。”
绫罗心怔住:“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