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或许就有机会了吧?
“咳咳。”杨啓贤想到最後,愈发激动,竟然咳嗽了起来。
做权臣的,哪个不想当皇帝呢?
军政悉在你手,诸事一言而决,但头上偏偏还压着个人,任何事情最终都要得到此人的首肯才行,哪怕只是走走过场。
他知道,心腹幕僚之中,有不少人反对他弑君,但那又如何?
明面上与他毫无关系,就算裴淑婧追查到底他也不怕。
更何况只要他振臂一呼,天下看不惯裴淑婧的士绅定会一一响应。
与世家与天下士绅为敌,他不信这个皇位裴淑婧能坐的安稳?
更何况还有女子入学与为官,简直不知所谓!
等把北疆按下去,这座天下就全是自己人了啊,为何不能尝试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杨啓贤又激动地咳嗽了起来,同时心下有些黯然。
体力丶精力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新军之乱被毁坏的身体,自己还能活多久?
有些时候,他挺羡慕皇帝的,至少他在临死前坐在那个位置上过足了瘾。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王衍出现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让书房内的幕僚尽皆离开。
杨啓贤不以为意,示意他们离去。
“杨阁老,为了处理这些首尾,可真是费劲。”两人当面,也没什麽好装的了,王衍直接坐了下来,说道:“皇帝身体本就不好,驾崩说得过去。首尾处理干净後,没人会乱说,说出去也没人信。唯有一事,太子灵前即位之後,可不能再乱来了,他才十馀岁。”
杨啓贤脸皮抽抽,王衍说话有点不客气,让他有些恼火。
但关键时刻,他不愿意得罪王衍,毕竟很多事情还要靠他的名望来遮掩呢。
天下士人会怎麽看待天子驾崩之事,全看王衍一张嘴怎麽说。
于是,他只能暂时把这份恼怒压在心底,换了副笑容,道:“辛苦王阁老了。”
“都是为了大夏天下。”王衍叹了口气,又道:“太子年幼,辅政之人该早做决断了。”
杨啓贤刚张开嘴,只听王衍继续道:“你看长公主如何?”
“……”杨啓贤刚刚涨红的脸顿时苍白起来,他不悦道:“王阁老你可知她在北疆的新政?”
“当然知晓。”
“北疆已经被她折腾的天怒人怨,你难道也想让整座大夏落得这个下场不成?”
杨啓贤说的话很不客气,不过王衍依旧笑眯眯地点点头。
“你看你,又急。”
“北疆天怒人怨?老夫怎麽不知道。”王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染血的奏折。
杨啓贤一怔。
“这是陛下驾崩前看的消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北疆皆兴,老夫仔仔细细阅读了三遍,遗憾的是并未找到有任何不好的字眼。”
“另外,老夫收到消息,皇帝在前些日子就朝北疆去了封信,杨阁老不妨猜猜那封信上写的是什麽?”
杨啓贤脸色发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王衍:“为何?”
“裴淑婧这麽对他他为何还要帮着她!”
王衍笑眯眯的:“人在将死之前总会怀念起他心里最柔软天真的事情。”
“愚蠢!”
“小儿愚蠢!”
……
裴淑婧看着手中的那封密信,即使她面无表情但细心的谢宁能观察到她的指甲在逐渐发白。
谢宁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起身走到裴淑婧面前,裴淑婧搂住谢宁的腰埋着头并未言语。
“时机到了吗?”
“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