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三根手指头,屈一指,“军中大致妥当。”接着她屈二指,“官员大致稳当,剩下的也是最重要的,民心!”
小鱼在负责此事。
裴淑婧起身,“咱们好歹也去看看。”
两人换了便衣,十馀锦衣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就往市井去了。
“上层妥当了,民心这一块,本宫担心的便是大义。”
“本是一切妥当的,谁知又有宵小传出我的身份。”
“无妨,当年是本宫太过着急露了破绽。”
“劳殿下费心了。”
“确实让本宫费心了。”裴淑婧淡淡道,“不过某人可是满意了?”
谢宁不再多言。
天气冷,许多街巷里自发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菜场,方便附近的百姓买菜。
两人装作是没事儿溜达的,靠近了其中一个。
卖菜的有老有少,买菜的同样如此。
这便是一个小社会。
裴淑婧使个眼色,早就装扮好的静秋便拎着竹篮过去,蹲下,装作是买菜的,一边看着菜干的成色,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京城又对咱这里有谋划了?”
卖菜干的男子点头,“闲的!在殿下手里咱的好日子好不容易就要来了,京城偏要作妖,狗养的玩意!”
隔壁买菜的妇人说道:“对,就是狗样的。”
另一边有人说道:“看不得我们比他们好!”
官场上忌惮的话,在市井中却肆无忌惮。
静秋听了一耳朵,心中暗喜,然後试探道:“殿下的性子也太好了些,竟然不反击。”
有人叹息:“那是帝王与世家啊!”
谢宁听到这话,微微蹙眉。
“又怎地?”卖菜的一个男子说道:“他们又没给我吃饭。”
“就是,没有殿下与驸马,哪来如今的好日子?还说驸马是女子,是不是女子又如何?帝王世家,谁要砸老子的饭碗,老子便砸了他的脑袋。”
有人取笑,“你也得有这个本事不是。”
那人站起来,“我没有,可殿下有!”
周围死一般寂静。
裴淑婧微微背身,眯眼看着苍穹。
苦心孤诣多年,为北疆谋划多年,今日,当有一个结果。
是支持,还是反对。
“可殿下……”
有人打破了寂静。
“……大军南下就是谋反。”
“谋什麽反,殿下不姓裴?要不是家里离不开我,老子早就想去从军了,跟着打到京城去,打破昏君的脑袋!”
“把那张椅子抢了来,给殿下坐。”
“可是殿下是女子。”
“哈哈哈哈!”
一个老人说道:“殿下这些年一直在北疆,说实话,看着她的所作所为,哪一项不是为了咱们?如今京城的人谋划咱们,因为驸马是女子的身份殿下却只能憋着,她俩难受,老夫看着也为之不好过啊!”
老人目光转动,“照老夫看啊!殿下不会亏待咱们,她说干啥,咱们就干啥!”
“对!”
“这些年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可不就是她俩带来的!女子又如何?”
“殿下是女子也能坐上那个位置!驸马是女子也能捞个皇後当当!”
“对咯,谁要敢阻挡咱的好日子,老娘拎着菜刀也要砍了他!”
裴淑婧眨巴着眼睛,鼻尖有些发酸。
谢宁也同样抿唇不语。
过了许久。
“如何?”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