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近,将白柚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他的目光并不轻浮,而是一种审视货物的锐利,仿佛要看清内里的价值。
“听说,”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温度,“你昨晚一曲《梅花三弄》,引得四皇子、小世子乃至探花郎都对你青睐有加。”
白柚微微歪头,娃娃脸上露出几分天真:“是他们抬爱了。我就是随便弹弹,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
“随便弹弹?”花俞沢的笑意却未抵达眼底,“能将清曲弹成艳调,还能让容清绝府上那位眼高于顶的江九泠亲自指点……月妩姑娘的随便,倒是很不一般。”
他提到江九泠时,语气平淡,白柚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江先生是东家请来的,琴艺自然是好的。”白柚语气娇软,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笨得很,只能勉强学个样子,让东家见笑了。”
花俞沢走到桌边,执起上面放着的一个白玉酒壶,倒了两杯酒。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白柚面前,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不必过谦。”
他抬起那杯酒,暗紫色的眼眸透过杯沿看着她。
“你这张脸,你这身段,还有你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在月楼是埋没了。”
白柚接过酒杯,狐狸眼微微眯起:
“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月楼不好吗?”
“好,也不好。”
花俞沢抿了一口酒,语气莫测:
“对于安于现状的人来说,这里是温柔乡。但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这里只是。”
他放下酒杯,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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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一直待在这里,靠着取悦那些男人过日子?还是……想换个更广阔的天地?”
白柚端着那杯酒,却没有喝,带着点娇憨的不认同:
“东家这话说的,怎么能叫取悦呢?”
她轻轻晃着酒杯,语气理直气壮:
“每天都能见到那么多好看的哥哥,跟他们说说话,听听曲儿,看看他们为了我争风吃醋的样子,多有趣呀。”
她眼神清澈,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觉得月楼就挺好,自由自在的。”
花俞沢看着她这副天真又世故的模样,暗紫色的眼眸里的讶异化为更深的笑意。
“有趣?”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玩味,“你觉得这样有趣?”
“当然有趣。”
白柚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
“不过嘛……如果东家说的更广阔的天地,能看到更多、更好看的哥哥,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大胆,仿佛在她眼里,所谓的野心和前途,都比不上好看的哥哥有吸引力。
花俞沢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低笑出声。
这笑声与他之前那种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不同,带着几分真实的愉悦,却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你倒是个实在的。”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