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声枪响之外,耳机的声道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不知道是赫尔墨斯彻底切断了声音,还是他,亲手……
“咳,咳咳。”
就当诸伏景光以为痛苦会让他直接溺死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他熟悉不过的咳嗽声,
一瞬间似乎万物复苏。
只是神山清羽的声音似乎有点喑哑,因为一只手正牢牢地掐在他的喉咙上,看上去似乎一用力就能拧断他的喉骨。
“哥哥,我们要不还是换个姿势说话吧,这样下去的话,我怕有人会吃醋”,神山清羽尽力维持着他的呼吸,脸上的笑容甜美得有些异常。
被他压住了半个身体的琴酒脸上一阵青白,仿佛被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的人是他。
琴酒撇过头去,被恶心得完全不想跟神山清羽说话,但是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松。
神山清羽也不着急,可能觉得命悬一线的人应该不是自己。他的手指翻开了自己胸口的口袋,被布料掩盖的地方别着一枚色彩妖异的胸针。
胸针是蝴蝶形状的,两边的翅膀是不对称的玫红色和深蓝色,像是有黏腻的液体在里面流动着。
琴酒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这种像是从不知名小作坊制造出来的东西可不像是白兰地通常会带在身上的,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从组织从boss那里薅走了多少宝石吗?
“你还记得普罗米亚吗?那个当时炸了组织不少基地的爆炸犯?”,神山清羽咧嘴一笑,眼里泛过愉悦的笑意,“要不要猜猜我在身上还藏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琴酒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就算他早就暗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毫无逻辑的疯子,但现在依旧忍不住想要埋怨那个刚刚没有开枪的自己。
系统真的很担忧,[宿主,我觉得你要完蛋了。]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因为琴酒。系统很久没有收到来到诸伏景光的积分了,今天一次性收到了很多,它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空气似乎都要彻底凝固,神山清羽在心里数了几瞬,终于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脱离了他的喉咙。
琴酒後退了一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尽量心平气和地,像是在内心说服自己一样,“要杀你真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神山清羽单手撑在身後,仰起头来看着琴酒,缓缓恢复自己的呼吸,他丝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对我来说也一样啊,哥哥。”
哼……琴酒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碎玻璃,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的两发子弹确实是来自不同的方向。
“苏格兰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莱伊也一样。”琴酒有目光审视着神山清羽不带一丝血丝的脸,耳尖那一抹浓绿衬得着他更显得苍白。
这难道是什麽新型定位器?或许当时他用什麽办法屏蔽了检测……琴酒愈想愈觉得神山清羽真是个麻烦,实在是很想直接一走了之。
“还成,我一向不反对我的下属去找兼职,毕竟鸡蛋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神山清羽终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沾上了些许浮尘的衣角,看着彻底失去了生机的朗姆尸体叹了一口气,“当然了,我也不是什麽大男子主义,结婚後他只要是想继续上班,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琴酒的嘴唇轻微的嗫嚅了一下,看上去很想咒骂什麽,但是还是忍住了。
他又後退了一大步,站得离门口更近了,或许是为了离神山清羽远一点。
神山清羽决定还是不刺激他了,只是盯着朗姆没有完全合上的眼睛,轻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乌丸莲耶在哪里……现在也没机会问了。”
琴酒听着这个名字,眉头都没有挑一下,神山清羽此时的“不敬”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或许是他们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
琴酒:不……这太恶心了。
“哥哥,你身上还有另外一枚戒指吧?”,神山清羽悠然地坐回了沙发了,另一只拨弄着手指上一模一样的两个指环。
两个指环交叠在一起,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琴酒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出,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列出了筹码,“你打算用什麽换?”
那一枚戒指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标记,一枚戒指或许只是象征着血缘,但是三枚戒指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或许就是所谓的“衆望所归”了。
“差不多……整个组织”,神山清羽的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眼神中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日本本部内,所有你看得上的人,包括代号成员和普通成员,你都可以带走,我会把贝尔摩德手上权限移交给你,其他分部的人你也可以正常调动,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神山清羽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继续抛下更大的筹码,“如果你还想要部分産业,我还可以折现给你,要用什麽账户丶还是现金……我都可以办到。”
比起和爱尔兰威士忌的讨价还价,神山清羽对琴酒确实是很大方,甚至大方都超出了理智可以衡量的范畴。
琴酒忍受着额角抽动带来的痛苦,一字一句地问,“那麽你想要什麽?只是一枚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