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突然卷起雪雾,她眼前浮现出马夫亡魂的记忆:林映被推下谷前,指甲在雪缝里抠出个小坑,将半枚青玉佩塞进去,声音抖得像片叶子:“若有人来替我问哥他还记得春日放纸鸢吗?”
“够了!”沈知远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林晚昭这才现自己又在咳血,温热的血溅在沈知远胸前,将他的月白棉袍染成暗红。
更糟的是,她的视线开始重影——拾骨人的窝棚变成两个,沈知远的脸也叠成了双,像被揉皱的画。
“识裂”她含糊地念出这两个字。
沈知远的脚步猛地一顿,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吓人,一下一下撞着她的额头。
“阿昭,我们回家。”他的声音颤,“你已经看见真相了,够了。”
林晚昭突然咬住舌尖。
剧痛让重影稍微清晰了些,她望着脚边被风卷起的烛灰——那些细碎的炭末正自聚拢,在雪地上拼出条蜿蜒的路线图。
是林府西角的青石砖(她知道那里有条暗道),终点是焚骨岭的祭坛,中途用朱砂标着“换命时辰:子时三刻”。
“不够。”她将脸埋进沈知远颈窝,眼泪烫得他一颤,“他们烧的不只是名字是让人不敢回头的路。”
祖祠的门轴在风里吱呀作响。
林晚昭将青玉佩和烛灰地图放在无名碑前时,碑身突然震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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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碑童举着炭笔冲进来,正看见“林映,长房次子,死于代行”几个字从碑面浮现,像被谁用刀重新刻进去的。
“姑娘!”守碑童跪在地上,炭笔在碑前的雪地上划出深痕,“我帮他刻碑!
我帮他“他的眼泪砸在雪上,很快冻成冰珠。
林晚昭转身时,正望见林二老爷的院落。
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影子,那影子手里攥着什么——等风掀起窗纱的刹那,她看清了:是只褪色的纸鸢,竹骨断了半截,糊的彩纸被岁月浸成了浅黄。
“你不是该死”她对着风轻声说,“你是该被听见。”
风突然大了。
纸鸢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像被谁轻轻提了提线。
林晚昭望着那影子,忽然想起盲童说的“车上的人没回头”——可现在,那影子正对着窗外出神,手里的纸鸢,分明朝着她的方向。
后颈的冰魄又裂开道缝,寒意顺着血管往四肢钻。
林晚昭摸出袖中藏的冰叶,那是沈知远清晨特意去冰窖取的。
她望着雪地里的烛灰地图,将冰叶含进嘴里。
凉意漫过舌尖时,她听见归墟钟残片在袖中轻响,裂纹里的字迹又多了几个:“破局”
沈知远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叶的凉,渗进她骨头里。
“明天。”她望着渐暗的天色,轻声说,“明天去焚骨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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