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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1页）

第45章

新秩序的建立，远非一蹴而就。五条悟虽以雷霆手段扫清了主要障碍，但後续的细枝末节丶各方利益的平衡丶新规的推行与磨合，以及旧势力残馀时不时的暗中掣肘，都化作堆积如山的文件丶接连不断的会议和永无止境的扯皮，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最初几天，五条悟还凭借着那股新鲜劲和强大的执行力，处理得游刃有馀，甚至觉得比袚除特级咒灵还有挑战性。他雷厉风行地签发命令，舌战群儒（主要是那些被硬拉进来丶却还抱着旧观念不放的老家夥），将一套套新的规则和体系强行推行下去。

但很快，这种日复一日被困在办公室丶与无数琐碎事务和勾心斗角打交道的生活，开始消磨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他是五条悟，是天生就该站在云端丶随心所欲的“最强”，不是被拴在办公桌上的工作狂！

“悟，关于京都校那边提出的资源分配异议，需要你裁定。”

“五条大人，新招募的平民术师培训方案草案已经放在您桌上了。”

“总监……呃，五条先生，保守派系的代表希望能就‘任务风险评级标准’与您再次磋商……”

“悟！你昨天签发的第七号文件关于咒具管理的部分，与现有的封印条例有冲突，需要紧急修订！”

夜蛾正道的声音丶家族长老的声音丶新任平民代表的声音……各种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是永远看不完的报告和提案。连他最爱的甜品，吃起来都仿佛带着一股油墨和纸张的乏味。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墨镜後的烦躁几乎要凝成实质。他开始在会议上走神，用【苍】瞬移出去买甜品被抓包，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用【茈】把整个办公室连同那些烦人的文件一起湮灭掉算了。

某天深夜，当他第N次被一个关于“辅助监督加班费细则”的紧急通讯从浅眠中吵醒，而怀里的薛洋也因为被打扰而不满地皱起眉头时，五条悟的耐心终于彻底宣告耗尽。

他猛地坐起身，抓了抓自己凌乱的白发，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够了！”他低吼一声，吓了旁边迷迷糊糊的薛洋一跳。

“你发什麽疯？”薛洋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

五条悟转过头，看着薛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软无害的睡颜，再看看床头柜上那个还在震动的丶象征着无尽麻烦的手机，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起来。

他一把抓过手机，直接关机，然後翻身下床，开始快速收拾东西——主要是往一个巨大的袋子里塞各种口味的甜品和游戏卡带。

“喂，你干嘛？”薛洋坐起身，疑惑地看着他。

五条悟头也不擡，语气斩钉截铁：“罢工！跑路！”

“啊？”

十分钟後，五条悟一手提着塞满零食和游戏的袋子，一手拉着还穿着睡衣丶睡眼惺忪的薛洋，直接用【苍】瞬移出了高专，出现在了他在市中心那处大平层的客厅里。

“从今天起，老子放假了！”五条悟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丶如同挣脱牢笼般的畅快笑容，“天塌下来也别想找我！”

薛洋看着他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又看了看这个熟悉又安静的空间，眨了眨眼，总算明白了状况。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嘴上却嫌弃道：“你就这麽把烂摊子丢给夜蛾校长了？”

“能者多劳嘛！”五条悟毫无愧疚之心，笑嘻嘻地凑过来，一把抱住薛洋，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喟叹，“还是我的薛洋好闻……那些老家夥身上的陈腐味儿都快把我腌入味了。”

薛洋被他蹭得痒，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推开，也就由他去了。“所以，你所谓的‘放假’，就是躲在这里？”

“错！”五条悟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玩具的大孩子，“是‘鬼混’！专门和你鬼混！”

接下来的几天，这处高级公寓彻底成为了与世隔绝的伊甸园。

五条悟切断了所有对外联系，将工作和烦恼彻底抛诸脑後。他和薛洋过着昼夜颠倒丶放纵又惬意的生活。

白天，他们可能会裹着同一条毯子，窝在巨大的沙发里，联机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手边堆满了空的零食包装和饮料罐。五条悟会仗着反应快欺负薛洋，而薛洋输了就黑着脸直接用体术报复，两人往往从游戏PK演变成客厅里的肉搏，最後以某种不可言说的方式“和解”告终。

或者，五条悟会心血来潮，试图按照甜品食谱制作“爱妻便当”（虽然他称之为“投喂小野兽计划”），结果通常是厨房一片狼藉，做出的东西连薛洋都嫌弃地不肯下口，最後只能悻悻地叫外卖解决。

晚上，他们则会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分享着五条悟珍藏的顶级甜品，一边俯瞰东京璀璨的夜景，偶尔聊些没什麽营养的废话，或者干脆什麽都不说，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起。

当然，更多的时间，是消耗在了那张宽敞得过分的大床上。脱离了高专的环境和潜在的打扰，五条悟像是解开了所有束缚，变着花样地纠缠着薛洋。而薛洋，在最初的羞恼和反抗之後，也逐渐沉溺于这种极致的亲密与放纵之中。汗水丶喘息丶低吟交织，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情欲和甜品的甜腻气息。

薛洋发现，卸下“最强”和“改革者”重担的五条悟，变得更加真实，甚至有些幼稚和黏人。他会因为薛洋抢了他看上的最後一块蛋糕而嘟嘴，会赖床抱着薛洋不让他起来，会在看电影看到无聊片段时，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在薛洋腿上要求顺毛。

这种全然放松丶只专注于彼此的状态，是薛洋从未体验过的。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被五条悟用这种近乎蛮横的温柔和陪伴，一点点浸润丶填满。

几天後，当夜蛾正道终于通过五条家特殊渠道，将一份标着“十万火急”的文件勉强送到公寓门口时，开门的是薛洋。

薛洋只穿着一件明显属于五条悟的宽大衬衫，锁骨和脖颈上满是暧昧痕迹，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传来五条悟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薛洋走回去，重新窝进沙发，挤进五条悟怀里，打了个哈欠：“送错的快递。”

五条悟了然一笑，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干得漂亮。”

夜蛾正道在电话里听到下属汇报“文件被薛洋先生扔进垃圾桶”後，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深深地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五条悟这次是铁了心要当甩手掌柜了。也罢，反正最难的坎已经过去，剩下的……就让他们这些“老家夥”再多操点心吧。

而公寓里，短暂的“假期”还在继续。对于五条悟和薛洋而言，外界的风云变幻似乎都已远去，此刻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世界，才是真实而温暖的归宿。至于那些被抛下的工作和责任？等他们“鬼混”够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