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指挥官天下第一(二十)无敌的指挥官……
检查身体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副队兼职军医很快收回动作,干脆利落地汇报初步情况,此前跟着我们的那只异种是附近最後一只高危级,队长列文其他队员在城镇的另一端行动,很快就会过来和我们汇合。
这个过程没浪费多少时间,列文看起来状态不错,涂抹深色油彩的脸上露出一口存在感极强的白牙。
……
“这里少说废弃了半年以上了,好消息原住民撤退的很匆忙,不少东西没来得及完整销毁,靠陆行舰上的设备还能解析出来不少有用情报。”
列文一贯是那个负责统筹全局的,他拿了根枯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勾出几条接下来的预备路线,其他队员检查着装备,篝火旁边除了他的讲解声与柴火燃烧的细碎炸响,就只有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没有人开口,副队一贯保持沉默,金斯利转头看向我,眼神深沉莫名。
“坏消息呢?”我没擡头,直接问道。
列文答得也很干脆:“仓房的残留物有不少是不少军方旧式的,不是我们熟悉的型号,初步猜测可能有其他主城区与这里的古魔做交易。”
在场人不少,除了几个年轻的轻轻皱了下眉,其馀人并未立刻做出评价。
有这种发展也不奇怪,人类的生存环境如此极端刻薄,与古魔合作也可以是走投无路之下的一种另类手段。
而对我来说,一个会看情况选择是否和人类做交易的特殊种族,要比纯粹不死不休的仇敌要好办的多。
“还能搜集到更多线索吗?”
我这麽问着,而列文对此似乎早有准备,跟着递了些东西过来。
这早就不是什麽勇者斗魔王,光芒终将战胜黑暗的古代童话了,两边的生命都在挣扎着想要活下去,为此双方都愿意付出一点不大不小的代价。
列文带回来不少材料,副队跟着帮了点忙一起整理分析,最终的结论不算乐观,引来旁边围观队员一声故作忧郁的唏嘘声。
“情况看起来不算乐观呢,指挥官大人。”金斯利不知何时坐的与我极近,一双肌肉饱满的长腿分的很开,本人解释说法是坐在石头上实在是太矮了——“你们要是不介意看着我小姑娘一样拢腿坐着,那我无所谓”——总之就是,这种姿势能稍微舒坦点。
军医对队员理直气壮地解释不予置评,只是默不作声踢了踢他的另一只脚,好巧不巧地,正放在我的身後。
我没空理会旁边的小动作,粗略扫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稍微有点头疼。
和古魔做交易的主城区不止一处,交易范围也要比想象中更大——至少不少地方并不吝啬真正可用的武器装备,而与之作为交换的是,古魔自身的血肉。
或者说,他们可以与污染同调共存的秘密。
这是注定掺杂了血腥味的灰色交易,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克制着更多的贪欲与野心,而从初步收集的情报来看,这座废城姑且可以视作此前的一个隐秘贸易地点,但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差错,直接导致了双方的不欢而散。
至于为什麽这麽长时间大家没带着卡洛斯一起玩,很简单,一来是因为卡洛斯根本没有指挥官,寻常人也走不了这麽远;
二来就是我在城墙附近新叠的十几条轮回记录,卡洛斯挑选主人的条件太过苛刻,唯一符合记录的对象,又一定是会被远程咒杀的敌人。
要不是我莫名其妙被阿缇耶带着开了个头,又一步步地走到了这里,估计连这点情报也拿不到手。
我关闭屏幕,简单揉了揉脑袋。
至于金斯利所说的情况不乐观,那也不是一句单纯的调侃,其他的主城区越过卡洛斯和古魔联系,要说一点准备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最糟糕的情况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腹背受敌,一整座城都要被当做交易的筹码,放在天平上切割衡量;
古城的城墙可以做到永恒不朽没有错,可也没有人说过,卡洛斯不能是一座纯粹的空城。
这份情报来的轻而易举,某种意义上又太过猝不及防,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不少人正看着我,等着我的下一步安排。
……就是说,都走到这了,是吧。
我将情报打包发给了远在卡洛斯的副官先生,找人一起分享烂摊子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快乐,我忽略掉属于副官的加密联络频道那疯狂刷新的通知栏,若无其事地略作思考後,便干脆得出了新的结论:“接着往前走吧。”
列文擡眼看向我,军医依旧安静,而金斯利看着我,溢出一声散漫轻笑。
埃迪找个地方靠墙站着,闻言如此,便砸了咂嘴:“跟着古魔的行动一起跑吗?”
真的假的,就靠这麽几个?
“不然呢?现在返回卡洛斯也没什麽实际用处啊,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一个人就能帮这世界逆天改命了?”我说,“消息已经通知给阿尔克曼了,他准备如何安排是他的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运气好一些,能找到古魔的领袖,顺便再和人家好好聊聊呢?”
金斯利嗤笑一声:“都到这一步了,卡洛斯的指挥官还能和人家聊什麽?”
“不知道呢。”我平静回答,“不过首先第一步应该不是考虑聊什麽,而是先找到人,再说怎麽聊。”
他兴致缺缺的问我:“怎麽,指挥官手里还有能找到古魔行踪的魔法?”
我仰起头,看向他。
“没有。”我回答说,“但应该可以试试让他们主动些,反过来逼他们出来找我。”
金斯利眨眨眼,嘲讽混杂戏谑笑意沉在眼尾,笑着转开视线瞥向空处的那一瞬,轻慢的讽刺痕迹便愈发明显。
他不信任我,更没打算相信我的那句话。
而且不止是金斯利,其实包括列文在内的其他人大概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军人骨子里的绝对服从性取消了自作主张的可能;
也许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支队伍从离开卡洛斯的那一刻开始,大概就已经做好了自身是必死的打算。
我不意外他们会对着我得出这种结论,跟着任性妄为又毫无经验的指挥官上了战场,带来的负面影响绝对是致命的。
不过眼下我没什麽兴致纠正他们的刻板印象,只是对着金斯利吩咐:“能不能麻烦把刚刚的作战记录调出来给我发过来?”
我话题转的实在太快,金斯利明显卡了一下。
但他并未犹豫太久,或者说没什麽兴趣在这件事情上卡我太多时间,这男人只意味深长瞥了我一眼,随即调出记录,将此前的作战记录发了过来。
我按部就班同样收集了其他人的信息,又叫出来脑子里已经安静许久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