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的人因着好奇去古魔那边溜达了一阵子,最後也都兴致缺缺的绕了回来。
我看着惯常坐在我身边的灰烬,他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兵器,一双长腿规矩并拢,瞧着一副满心专注的样子,但动作上也就是将弹夹里的子弹取出来,又按回去。
大概是我看他的时间有点太久,灰烬的动作停顿一瞬,从旁边摸出来几个单独的子弹分给我玩。
“在这儿坐着,是有问题要问我吗?”我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子弹,一遍又开口问他,他擡眸觑我一眼,眼神依旧清明又温和,“我只是想和您更亲近些,没什麽好问的,指挥官。”
他温顺答我,轻声道,“我们是士兵,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可我这个指挥官接下来要毁掉的是你们的故乡,”我对他说,情绪上有些沉重,有些复杂,也有些额外的好奇,“即使听到这个,也不觉得有问题吗?”
“卡洛斯的问题不在你,那是个迟早要解决的问题,只不过正巧轮到您来解决了。”
“哎呀,这话说的就有点没良心了,”我撇撇嘴,手里的子弹转来转去,百无聊赖地提醒他,“你们现在应该也能理解了吧?卡洛斯的问题确实在我,现在也是必须我才能解决。”
他停下来动作,似乎正在思考接下来的话题要如何继续下去,然而就在这瞬息不过的空档里,另外一个人跟着大咧咧同时坐在我的另外一侧,一双长腿大咧咧地直接岔开坐着,大腿饱满的肌肉群撑满了单薄柔韧的布料,他的腿抵住我的膝盖,让我的坐姿被迫变得局促了些。
就这麽坐下来的金斯利在我旁边不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脸诚恳的对此前的谈话做出了最後的总结:“那您的运气很不好了。”
我的膝盖稍微缩了缩,他距离我实在太近,士兵过高的体温透过裤子上薄薄一层布料传递过来,存在感在有限的空间里开始变得过分强烈,他显然没有什麽收敛的意思,只在我逃避忍让般让出一点距离时,金斯利也跟着歪了歪头看着我。
我对此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也跟着擡头等着他,满脸都是对他行动的莫名其妙。
金斯利弯着眼睛,甚至是有点得意地接着我的目光并没有半点回应的打算,随即膝盖向旁稍稍一动,在我呆愣的注视中,就这麽嬉皮笑脸地占据了我旁边那点不多的空间。
灰烬仍坐在远处,他擡眸瞥了一眼过去,微凉目光被金斯利完整接住,便没有後续实质意义上的其他警告了。
另一个弯着眼睛,面罩下似是藏住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散漫轻笑。
灰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金斯利便愈发理直气壮地岔开双腿,男人的坐姿大马金刀,更是仗着手脚修长,军靴直接踩在了我脚尖之前的地面上。
我花了点力气忍住自己晃荡双脚直接踩上去的欲望,单凭外观上的差距,我不觉得这冲动之下的警告一脚能起到什麽效果,他的军靴看起来比我的厚实多了。
“……”不过被他这麽一打岔,我之前在问什麽来着?
如此局促的环境,我不得不小幅度地向着旁边又挪了挪,直至不得不几乎贴到了灰烬的身上;然而一向心思细腻体贴入微的军医对我此刻的微妙尴尬似乎恍然不觉,他仍专注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只有挨在我那一侧的手臂肌肉微微放松,递来些许炽热高烫的温度。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肌肤赤裸着,直接贴上我的肩膀。金斯利的目光瞥过来,伸手似乎准备绕来做点什麽。偏偏灰烬在此时毫无预兆地猝然一擡眼,两人目光对接的瞬间,另一个便知情知趣的缩了缩手,做了个敷衍的双手投降的动作。
“我也没别的意思,”他嘻嘻笑着,又重新将话题落在了我的身上,“只不过听您聊天,觉得您这运气未免太惨了点。”
“我还好?”我回答说,“毕竟解决完这个问题我也就没什麽要做的了,之後发生什麽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打算接着再管了……不过你们和我的情况不一样,到时候没有了卡洛斯,下一步想好要做什麽了吗?”
灰烬沉默不语,而金斯利微微倾过一点角度,让更多的体温和烟草混合的温热气息流淌到了我的身上。
“谁知道呢?”他轻笑着,语气散漫又敷衍。
“反正干我们这行的,考虑未来的机会总要比寻常人少得多,所以与其浪费时间想那麽多有的没的,不如想想……”
他眼尾馀光忽然向着我这边轻飘飘一扫,状若漫不经心地又说,“……怎麽把当下的日子尽量拉长点,尽可能地让自己多快活几天,也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