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只是觉得……圣女大人这次前来可能就是为了看到大夫人这个态度吧?”
“哈?!圣女大人……为了看姐姐的臭脸色来这里?!”
“不,我的意思是……圣女大人来送信这件事本身就是来看大夫人的态度。”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额……夫人你冷静一下。”
好不容易把圣女大人和前家主熬走,转脚现家主和家主的丈夫又大有吵架的趋势,那个仆人也是一脸头痛地乖乖待在一旁打扫着卫生,尤卡坦也是不得不拉着想不通的休露丝坐在了一旁给她娓娓道来。
“圣女大人虽然和我们谈论了巡礼的相关事宜,但是这并不着急,相反……夫人,你记不记得前几日圣女大人频繁到访那位博士指挥下的罗德岛办事处?”
“我记得啊?”
“那,你记不记得那位罗德岛的博士对咱们布朗陶家族的多次帮助,以及……他多次给大夫人邮来的信件和物品?”
“嗯……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多少能够理解,这次也只是那位博士给姐姐写的信而已……可这和圣女有什么关系?”
“之前只是委托信使送来信件,这次却是圣女亲自送来信件,我还听到了圣女大人嘱咐绝对不要告诉大夫人是她送来的信,这种做法反而会勾起大夫人的猜疑,以那位博士每次给大夫人寄来信件后大夫人那些……那些反应来看,他不可能不了解大夫人。”
“确实,每次姐姐收到他的信后,姐姐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那段时间变得更喜欢开口聊些什么,而且一提到那位博士先生,就会不自觉地话多起来,还总是喜欢嘲讽他,话虽如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姐如此在意一个人,哪怕是之前希瓦艾什家族的恩希欧迪斯,姐姐也没这么频繁的提起过。”
“夫人,你觉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
“那封信……是罗德岛的博士先生,委托圣女大人给大夫人的……聘书一类的东西,所以大夫人才急冲冲地问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因为这里是谢拉格,所以那位博士才请圣女转递,请求耶拉冈德保佑之类的?”
“……(愣住)”
“……”
“……(双眼逐渐睁大)”
“……夫人,你在听吗?”
“……(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夫……夫……夫,夫人?”
“……我去给姐姐准备嫁妆!”
“——夫人你冷静一下!”
不幸的是尤卡坦的猜测全错,毕竟作为从小到大一直和休露丝姐妹成长在一起的尤卡坦,他与休露丝的感情在夫妻之前便已经是家人,对于男婚女嫁和外面的世界了解并不多,能得到的推测也出于他有限的信息。
幸运的是……过程全错,但是结果姑且算是全对,圣女也的确是为了博士的意愿而转递,耶拉冈德也的确祝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尤卡坦也成功拉住了这个因为姐姐似乎找到了真爱而兴奋地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妻子。
……
……
……
*哐当——*
房门大开,寒风与风雪灌入屋内,让壁炉内的火焰被吹的不停地晃动,也变得黯淡了不少,菈塔托丝反手关闭了房门紧皱着眉头走进了屋内,站在房间中央的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被她打开还没有收起的信封和信纸,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棕色的双眸中满是严肃与警惕,但是从她那微微吞咽的动作来看,她似乎也有些紧张与期待。
自己的妹妹与妹夫能想到的事情,菈塔托丝自己自然也能想到,在她看来,那种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不可能。
可就是那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点可能性,让她不可抑制地去期待着。
哪怕明知道期待会落空,但……万一呢?
“呼~找圣女来替你送信这种事,呵,你最好不是在和我故弄玄虚,博士,否则……等你再来时,我绝对会让你没办法离开谢拉格。”
口袋中的双手逐渐握紧,但是插在口袋里的姿势还是让她看起来似乎很是放松,明明已经是成熟的女性,穿着外套插着双手还带着耳机,再加上这娇小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酷酷的少女一样,而她也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桌上的信封上——
……所以她错过了地上多出的几个沾着水的脚印,还有站在门后位置轻轻翘起嘴角望着她的黑衣人。
“……(信纸的背面吗)”
站在桌前,菈塔托丝看似随意的抄起了那张信纸,但是她的心却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手僵在了空中迟迟没有把信封翻转过来,眼角也微微抽搐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一样。
人在遇到困难尤其是强大的压力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这是一种逃避,也是人之本能,菈塔托丝也不例外。
从没谈过恋爱的可爱大松鼠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许多过去看过的……恋爱小说,想象着那些甜言蜜语你侬我侬让她曾经无感甚至反感的毫无营养的话语,菈塔托丝几乎是拼命地在将脑海中那些杂念抛出去,但是她再怎么抗拒也无比期待信纸翻过去后,她能看到一段郑重其事的表白书,甚至是求婚——不,这个绝对不可能,至少……他不会这么做,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独占他。
可是……
至少要能够安抚一下自己孤寂又委屈了这么久的内心吧。
……希望是一种毒药。
*咕噜*
轻轻咽了咽口水,菈塔托丝眯起了双眼,突然面色一狠双眼瞪大,将手中的纸张猛地一翻面,呼吸也几乎滞涩了一瞬间。
空空如也,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的信纸背面此刻只有菈塔托丝过于用力抓住纸张捏出来的折痕。
时间仿佛就那么静止了,菈塔托丝的呼吸抓紧变得有些粗重,那双棕色的瞳孔中某种情绪越强烈,她猛地挺起胸膛深吸了一大口气,啪的一声,双手重重地把那张信纸拍在了桌上。
手指微微颤抖着用力,将那张信纸抓的蜷缩起来,她就那么将全身都重量都压在了手臂上,低着头任由橙色的中从太阳穴旁垂落遮住她的面孔,头上的耳机也因此向下滑动了一点点,她逐渐闭上了双眼,轻轻抿上嘴唇,有一种狠戾与强烈的气势从她轻咬嘴唇的动作上传出。
“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