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钟离那双金珀色的眼眸注视着时雨,平静地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我会借用一些被废弃的古老技术,在请仙典仪的上空,与一个‘虚构’的敌人进行一场短暂的战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带着岩石般的份量,“战斗的结果,将是‘岩王帝君’从高天坠落,重伤修养,随后在黄金屋闭关。”
时雨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好家伙,自己演自己,还带剧本的。
“然后,我会以‘岩王帝君’的身份,将部分‘真相’——透露给削月筑阳他们。”钟离继续说道。
“而我的角色……”时雨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的角色,是‘保险’。”
钟离一字一顿,给出了最终的定义。
“是防止这张棋盘,被某些意料之外的力量,彻底掀翻的最后一道防线。”
“意料之外的力量?”时雨明知故问,“比如,我们那位刚刚离开的,渴望战斗的‘公子’阁下?”
“他是一部分。”钟离颔,“达达利亚是个纯粹的战士,但他的背后,是至冬女皇的意志。愚人众为了‘神之心’而来,他们不在乎璃月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七星与仙人的对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整个璃月港拖入深渊。”
钟离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时雨能听出那份深藏的凝重。
“我需要你在暗中观察,当愚人众的行动出‘考验’的范畴,威胁到璃月港的根基时……出手,将他们摁回去。”
“比如说,他们想放出孤云阁其他的大家伙?”时雨笑道。
钟离的金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略有耳闻。”时雨耸耸肩,“所以,我的任务就是,你们演你们的,我看戏。有人想砸场子,我就把他打出去。对吧?”
“明白了。”时雨毫不客气“报酬呢?”
钟离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我帮你顶住至冬国的执行官,甚至可能要对上其他被封印的魔神,还要保护璃月群众这可是高危工作。”时雨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位‘岩王帝君’,总不能让我白打工吧?”
钟离看着他,忽然失笑。那笑容如冰川解冻,让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几分。
“我如今,身无长物。”他坦然道,“不过,作为契约之神,我从不拖欠。待此事了结,喝茶的账,我替你。如何?”
“成交!”时雨一拍桌子,笑容灿烂。
他要的当然不是那点茶钱饭钱,而是这份与“神”定下契约的乐趣。
钟离看着他,眼中的赞许更浓。
时雨,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最大变数,既有洞悉棋局的智慧,又有掀翻棋盘的力量,偏偏行事又带着一种随性的洒脱。
将璃月的“保险”,交到他手上。
或许,是这六千年里,他做出的最“离经叛道”,却又最正确的决定。
“那么,”钟离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预祝我们,演出顺利。”
“合作愉快。”时雨举杯相碰。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中,一场即将颠覆璃月数千年格局的惊天大戏,最后一块拼图,悄然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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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仙典仪当日。
天还未亮,整个璃月港便已苏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着期待、庄重与紧张的气息。家家户户的窗棂上都挂上了新裁的明黄绸带,绯云坡的商贩们早早地收起了摊位,街道被千岩军清扫得一尘不染,只为迎接一年一度最神圣的时刻。
时雨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甘雨已经穿戴整齐。
她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的礼服,平日里柔和的眉眼此刻也带上了几分肃然。她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和饰,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别紧张。”时雨从背后走上前,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已经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完美。”
“可是……”甘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生。”
“有大事生,也轮不到你一个小秘书来扛。”时雨轻笑一声,将一杯温好的哞哞牛奶塞进她手里,“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你只需要站上玉京台,做你该做的事,然后……接受全璃月的赞美就行了。”
甘雨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大半。她转过身,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时雨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走了。”她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却已恢复了平日的坚定与自信,“晚上……等我回来。”
“去吧。”时雨笑着挥挥手,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之中。
小伊布从时雨怀里探出脑袋,“布依?”地叫了一声,仿佛在问女主人为什么今天走得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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