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多细想,沙发上的人身体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变得透明,边缘处像模糊,透出背后沙发的虚影。
施哲上扬的嘴角僵住。
他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倾身,伸手想去抓住对方。
“伏一凌?”
指尖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片正在迅速变淡的虚影,什么也没抓到。
就在眼前,不过呼吸之间,伏一凌的人型彻底消散,原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沙发上只留下一个被躺过的浅浅凹陷,证明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施哲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维持着那个试图抓住什么的姿势。
“阿楼……”
短暂的惊愕过后,施哲猛地朝着卧室大喊。
“阿楼!”
“别喊,”猞猁一步一步走过来跳上沙发,蜷在伏一凌刚才躺过的地方,瞳孔紧紧盯着窗外大屏上的海报。
“他被拉进故事了。”
“拉进故事?”施哲一愣,凝滞过后几乎瞬间冷静下来。
“是那个‘人’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语气里带着克制不住的愠怒。
“是神哦。”阿楼梳理着身上的毛发,忽地一顿。
“而且,他可能会死在里面。”
施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慌乱和怒意,站起身。
“你有办法让我去吗?”
猞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你把我当什么,我只是被‘他’抛弃,丢到高威怪物里的一只低威怪,真那么有本事至于你来救我把我带出来?”
它甩了甩尾巴,泼了盆冷水:“强行闯入正在进行的故事,而且还是被神强行拉进去的故事,我做不到……”
阿楼的话音未落,声音忽地停顿了一下,它金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几秒后,缓缓地叹了口气。
再次看向施哲时,眼神变得复杂。
“‘他’,刚刚提出,可以交换。”阿楼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怪异的回响。
“说……有能让你立刻进入那个故事的机会,但是需要付出代价。”
施哲没有犹豫,甚至没问代价是什么。
“换。”
阿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为了救我已经付出过一个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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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一凌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像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他有点难受。
不,是特别难受。
刚才不是还在沙发上吗?怎么这么晕啊……
“…醒醒,喂!”
谁在吵?
“开局就送,伏一凌你干脆改名叫伏一血吧。”
这声音是简子羽的,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杏眼,这双眼睛的主人举着手,看起来好像刚准备给他一巴掌。
“额……醒了就行。”简子羽放下手,丝毫没觉得自己被抓包而不好意思。
视线稍微聚焦,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木地板上,伏一凌撑起身子看着自己所处环境。
红色的绒幕布高悬,他们在一个巨型舞台上,台下,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木质人偶。
“……啊?”
他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站起来的严熵的岑几渊,符车则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观察着那些木偶。
空洞的玻璃眼珠齐刷刷地注视着台上刚刚醒来的他们。
“这他妈是哪儿啊?”伏一凌这下是完全被吓醒了,哑着嗓子,喉咙也疼。
简子羽把他拉起来,脸色并不好:“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进故事了。”
“进故事?”伏一凌感觉自己在做梦,目光扫来扫去,最终落在刚走到自己身边的严熵身上。
“严哥,这世界的故事一直都是主动进入的对吧?”
“对啊对啊。”一声熟悉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响起,伏一凌一愣,看着岑几渊。
“渊儿,你嗓子咋了?吃002了?”
岑几渊摇摇头,刚准备说衣领里的水母就钻了出来。
“他怎么能生食亲夫呢,你这话说的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