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再次看向屠僑。
“屠卿意下如何?”
屠僑的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臣附議!”
屠僑也好,其餘百官也好,其實從沒有把這六萬人放在眼裡,因為糧食全都攥在朝廷手裡。
誰能想到這幫人真的能豁出命去拉他們一塊上路!
嚴世蕃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爹……這是。”
嚴嵩的牙關緊咬。
“閉嘴,別說話,現在這裡沒咱們嚴家的事了!”
徐階朝著嚴嵩連連作揖。
“嚴閣老,嚴閣老!是我!”
嚴嵩看著徐階指著自己的耳朵笑了笑。
“子升啊,我歲數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有事咱們待會回了值廬再說吧。”
徐階聞言,心中不由得萬馬奔騰。
能回去我還跟你說個屁啊!
徐階趴在兩名緹衛中間,只得輕嘆了口氣。
“奈何,奈何啊!”
提領緹衛的朱希孝快步跑到6炳身旁。
“大都督,周圍都被京營的兵圍住了,若有變,咱們的人最多也就夠衝出去一次的。”
6炳不以為意的說道“一次不就夠了嗎?”
“啊?這麼多大臣……”
“呵,忒。”6炳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繼而開口道“他們死活,關你我何事?夠護佑著陛下出去便是了,糧食都在朝廷手裡攥著,哪怕是鬧大了,餓兩頓也就散了,朝廷還能省下一大筆犒賞。”
6炳看的很清楚,已然調整好了姿態準備吃瓜了。
傅炯察覺到情況不對勁,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同羈於大理寺,臣這便回棘署將人犯李同、寧玦全部帶來!”
傅炯邊說邊朝著遠處退去,一屁股便直接撞到了一名甲士身上。
那甲士分毫未動,卻是直接將傅炯彈回到了地上。
直到嘉靖開口,輕吐了一個“準。”字出來。
朱載壡回頭看了一眼甲士,這才放傅炯離開。
傅炯逃也似的朝著城中跑去,而刑部的詹瀚也趕忙連聲道“朝晉!寧玦押在刑部……”察覺到周圍人眼神不太對勁,詹瀚的聲音才逐漸的小了下來“……你自己認路哈。”
刑部大牢裡的寧玦正在跟獄卒各睡各的覺。
在古代其實只有笞、杖、徒、流、死,並沒有囚刑,大牢承擔的也就是看守所的職能,人犯判了也就拉出去執行了。
故而大牢裡除了寧玦之外也沒有別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開鎖的聲音傳來。
寧玦的心頭一陣,緩緩睜開眼睛。
“可是到了我上路的時候了?”
來人不由分說,直接便將寧玦帶上了囚車。
直到上車之後,寧玦才看到同在囚車裡的李同。
兩人均是吃了一驚。
“喲,李將軍,咱們這是要一塊上路了嗎?”
“不是,寧兄弟,前幾天伱還朝廷命官呢,這會你就階下囚了?!”
“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我就直接把姓陶的給……”李同聽寧玦說完之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是想著讓寧玦去參陶師賢一本,誰成想,寧玦竟是連參都懶得參!
“寧兄弟,剛烈!”
二人還沒能聊兩句,便見到遠處騎在馬上的傅炯徑自從馬上跳了下來。
而趕車的車伕就好像是沒看到自己的長官一般直接從傅炯的腿上軋了過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