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陽仔細辨認後沉聲說道,他曾經和逸王殿下有過幾面之緣,而且紫金蟒袍也做不了假。
兇獸距離城牆只有千米了,很多軍士雖很緊張,但箭已上弦,十架巨弩也瞄準了血猿,就等聶陽一聲令下,就攻擊巨獸。
聶陽沒敢妄動,這局面太詭異了,不弄清楚誰敢亂來?巨獸肩上坐著的可是他們景國的王子。
好在那隻三瞳血猿再次前行了三四百米終於停了下來,它三隻泛著兇光的眸子掃視著城牆之上的軍士,無形之中給軍士們帶來極大的威壓,城牆上安靜的細針落地可聞。
接著,巨猿大手抓著石椅,緩緩彎身,將石椅輕輕地放在面前的平地上,那輕柔緩慢的動作就像石椅上的少年是它的孩子,生怕磕著碰著。
狂躁殘暴的兇獸和細膩溫柔的動作,極大的反差讓城牆上的軍士們感覺極其彆扭。
“轟!”
待將石椅放穩後,巨猿竟突然雙膝跪地,身體向前匍匐…
九品兇獸不但戰力高強非大宗師不可力敵,而且還擁有極高靈智,在南蠻山脈那是鎮壓一方的霸主,現竟向一名人族少年行五體投地之禮?
畫面彷彿在此刻定格。
城牆上的軍士全體石化!
“去吧!”
少年揮了揮手,發出一道虛弱的聲音,沒人注意到他袖口裡的一個玉雕茶壺,驀然亮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光芒。
巨猿起身而立,那三隻泛著兇光的眸子凝視著少年袖口片刻,轉身大步離去。
東邊天際第一縷陽光,透過淡淡的雲層,灑落在巨猿的後背上,像是染上了一層金色光圈,如山的背影宛若神魔。
巨猿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剩下石椅上那個少年安靜地坐著,城牆之上兩千多軍士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都直愣愣地盯著少年那單薄的身軀。
死而復生的七王子,騎乘九品兇獸歸來,強橫的兇獸還向他匐地參拜!
此事太過詭異了,眾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無法自拔,難以回過神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行事。
“聶將軍!”
一道虛弱的聲音打破了平靜,那少年抬頭望向城頭,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打算讓本王一直在這坐著嗎?本王雙腿受傷,行動不便,可進不去你這虎牙關。”
……
第2章 就地處決
虎牙關,將軍府。
吱呀。
一名大夫提著藥箱從房中走了出來,聶陽和四個牙將立即圍上前去。
大夫拱手道:“殿下身體雖極為虛弱,但並無大礙,我已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給殿下服下,諸位將軍我們借一步說話?”
聶陽微微頷首,帶著眾人去了另外一個別院,落座之後聶陽詢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大夫捋了捋長鬚,搖頭嘆道:“殿下雙腿數月前遭受過重擊,因沒有及時治療,時間拖得太久,怕是…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另外,殿下丹田被震碎了,此生再也無法習武。其餘倒是還有幾處皮肉輕傷,身子虛弱了一些,好生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癱瘓了?丹田還被震碎!”
那個瘦高牙將驚呼起來:“如此情況之下,逸王殿下居然在南蠻山脈待了數月時間?他是怎麼做到的?”
南蠻山脈,毒蟲猛獸遍地,那地方就算是幾個牙將進入深處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都不知道。雙腿殘廢,丹田被廢,武力盡失的七王子卻在裡面生存了數月時間,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當然,今天不可思議的事情已發生太多了。
正常情況下,九品兇獸不可能走出蠻荒山脈,更不可能允許一個渺小的人類坐著它的肩膀上,還有……那隻絕世兇獸還匐地向人類參拜,這更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不對啊…”
一個身材魁梧面容極其醜陋的中年偏將卻突然道:“邸報上說,半年前七王子隨太子殿下在東部邊境巡視,突遭蔡國軍隊襲殺,太子殿下和七王子殿下都戰死了。為此國主勃然大怒,興兵攻打討伐蔡國。就算七王子當時沒死,他又是怎麼從東部橫跨千里,進入南蠻山脈呢?”
想不通!
聶陽和幾個牙將都一頭霧水。
片刻後,聶陽說道:“先讓殿下好好休息,等他醒來,我們去問問。對內你們馬上傳令,封鎖軍中訊息,不能流傳擴散開去,免得造成城內百姓恐慌,對外就說強大凶獸已被擊退。另外,八百里加急,將此事上報景城。”
“還有一事!”大夫似乎想起什麼,“殿下不知是不是失憶了?他問現在是哪一年?”
聶陽和幾個牙將對視一眼,轉念一想這位殿下在山中呆了那麼長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年,倒是可以理解。
聶陽讓大夫和三個牙將先下去,只留下那個瘦高的牙將,思索良久後說道:“許巡,你單獨將訊息傳給二殿下,用最高規格的飛鴿傳書。這位七殿下可是太子一脈的,他能駕馭九品兇獸,對於目前的局勢來說,有可能是一個變數。”
“能有啥變數啊?”許巡的八字鬍抖了抖,毫不在意道:“那隻九品兇獸已經回了南蠻山脈,七王子丹田被毀,雙腿還殘廢了,能翻起什麼浪花?”
“小心駛得萬年船!”聶陽擺了擺手道:“太子戰死,未來儲位定在二殿下和四殿下之間誕生,國主遠征蔡國,戰事前途未卜,如此關頭可不能出現半點漏子。”
“將軍說的是,我去安排。”許巡拱手行禮,退出大廳。
聶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七王子,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