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左武衛大將軍鐵必雄的事,李燁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
鐵必雄戰死的時候,他剛巡視玉門要塞周邊的烽燧回來。
“張都尉,俞副郎將,關於對付突厥人,兩位還有什麼可以教我?”
俞昌生和張動連稱不敢。
俞昌生如今雖然比張動高一品級,但是這裡原本就是張動駐守,而且平日裡兩人往日關係不錯。
因此俞昌生示意張動先開口。
張動便不再堅持,開口道:“回稟李郎將,以卑職多年與突厥人的交戰經驗。
突厥人善騎射,勝在機動性高,來去如風。以咱們的兵力和機動性,偷營,埋伏都不適宜。分兵城外更是不行,一旦被現便逃無可逃。
因此咱們只能是憑藉防禦工事抵禦。不過卑職有個小小的建議。”
李燁欣然說道:“在我這裡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不用拘謹。”
張動開口道:“目前咱們要塞裡是四府軍卒,我的建議是分作兩批,輪流值守。並且突厥來犯時,亦是如此,輪番上陣。”
李燁原本的打算是三府軍卒防守,一府預備。
李燁微微一思考,便知道張動的安排更為合理,肯定道:“嗯,很好,張都尉不愧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就按張都尉說的辦。我還有一事,想同你們商議。”
“郎將只管示下。”兩人謙卑地說道。
“既然咱們如此肯定突厥人會來進攻玉門要塞,那值守烽燧的兄弟是否可以先撤回一部分?減少無謂的傷亡。”
俞昌生說道:“卑職認為可以,畢竟烽燧警示作用大於防禦。保留幾個關鍵的烽燧即可。”
李燁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俞副郎將,你再調撥些馬匹過去保留的烽燧,方便他們在突厥人來襲時撤離。”
俞昌生和張動抱拳道:“郎將仁義。”
“那就下去安排吧,在突厥人來犯前,做最後的準備吧。”
“喏。”兩人應聲而去。
大寧元年,八月中旬,木坤葉護以萬夫長哈桑哆盧為先鋒,領兵五萬進攻西州。
南戈烽燧離玉門要塞大概二十里地,周遭一眼望去盡是蒼涼。
茫茫戈壁,漫漫古道,也許有種冷峻的美。
如果是日夜值守,便是一種枯燥和乏味。
剛滿十八歲的驢蛋便是值守南戈壁烽燧的一名軍卒,此時正在烽燧最上層觀察著四周。
他是今年剛從的軍,是一名新兵。
由於今年的這些個月裡,突厥人都沒有來犯。他也沒有經歷過戰場的磨練。
這會太陽偏西,輪到他和另一個沉默寡言的嚴述盯梢。
而伍長陳大用是個精壯的西北漢子,頗有些武藝。
陳大用則是一名老兵了,三年的軍伍生涯,讓他知道如何節省體力,此刻便靠在烽燧內閉目養神。
驢蛋問道:“伍長,你說咱們的李郎將,怎麼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將軍呢?看他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陳大用沒有搭理他。
驢蛋又問道:“伍長,突厥兵長什麼樣的?是不是都人高馬大的?”
陳大用依然沒有搭理他。
驢蛋卻是嘴上不停,繼續說道:“伍長,我不會騎馬,萬一突厥人來了。我怎麼辦?”
陳大用睜開了眼睛,眉頭皺了皺,向著下方大喊道:“全體戒備!佟老四,趴下上聽一下大概是哪個方向,數量多少。”
陳大用起身來到了驢蛋身邊,向著四周觀察著。
一個被稱為佟老四的老卒,早就趴在地上仔細地聽辨著。
不一會兒,佟老四向上面喊道:“伍長,西北,人數近萬,多過以往。”
陳大用聽罷,命令道:“準備烽燧。猴子把郎將送來的馬備好。”
“喏。”
然後,陳大用死死盯著西北方向,只見天邊處有大片塵土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