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6章 2o5重溫
“嗯，嗯。”唐植桐點頭，懂，怎麼不懂，工地的賬、找張若箭買酒，都是這麼搞的。
“還有你的一封電報，今天上午剛到，可能是你單位過來的，投遞員大老遠跑一趟不容易，我就幫你簽收了。”唐文邦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封電報交給唐植桐。
電報其實跟信件差不多，只是信封不同。
“款已匯隨車到”，落款“方”，電報內容簡單，為了省錢，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是方圓來的。
“是單位過來的，那邊準備妥當了，這次郵車過來一併運走。這樣的話，明天我帶著大哥跑趟漁村吧，讓大哥跟那邊接洽一下，我得準備這邊的原木運輸了。”唐植桐將電報收起來，跟大伯建議道。
“行，我給伱算個價，等他巡山回來，我讓他請天假。”唐文邦點頭應下，他經歷過災荒，知道多一口吃的就能多活一條人命，對於侄子的好意自是沒有反對的道理，照著唐植桐給的清單，在算盤上就是一陣撥打，造船跟唐植桐打架子不一樣，對各部件的尺寸都有要求，進而對原木種類、規格有要求，要一項項計算，然後累加。
“大伯，我搞了點好東西，您看看？”唐文邦算價格的空，唐植桐走出辦公室將腳踏車上的麻袋拎過來，去年收進空間裡的豬頭拿出來還是那個狀態，依舊溫熱。雖然當時經過簡單處理，但依舊有少量血水透過麻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什麼好東西？你去漁村釣到大魚了？”唐文邦頭都沒抬，噼裡啪吧算了兩遍，確認總價無誤後，將總價寫在清單上，才抬頭將清單交給唐植桐，他以為侄子只是去海邊為自家聯絡了個業務，根本沒往別處想。
“嘿嘿，您瞅瞅。”唐植桐賣個關子，遞過麻袋，接過清單收好，這個明天要給牛繼增看。
“你這是哪來的？”唐文邦開啟麻袋看了一眼，接著給捂死了，這玩意稀罕。
“您放心，來路很正，找朋友買的。”唐植桐沒有撒謊，去年在工地的時候，天天去屠宰場進貨，在那邊混了個臉熟。
聽侄子這麼說，唐文邦才放心下來，又將麻袋開啟，捏住豬耳朵就將豬頭給提了出來，看了一眼豬脖子，讚道：“你這朋友厚道，這豬頭，肉多。”
唐植桐笑笑沒說話，肉能不多嗎？天天好煙伺候著，自己囤貨的時候更是成盒的送，各行各業都是有小竅門，人家不白抽唐植桐的煙，都是撿貨好、肉厚的給，這個所謂的肉厚就是卸豬頭的時候，刀口往下挪幾公分，豬脖子那個位置的肉就成了豬頭肉……
“走，回去，咱煮豬頭肉吃去！”唐文邦看看辦公桌，也沒多少活了，索性拎著袋子鎖上門，準備回家收拾豬頭肉，現在收拾晚上就能吃上。
“那您給我，我放車上推回去。”這一套二十多斤，自己車空著，讓唐文邦拎回去？看著不像那麼回事嘛。
“車？哪來的車？跟人借的？”唐文邦看著熟悉的綠色塗裝腳踏車，試探的問道。
“嗯，跟這邊兄弟單位借的。”藉口是唐植桐提前想好的，投遞員的腳踏車全國一個樣式，硬要說區別的話，一個是新舊，一個是車牌。
腳踏車當下還是個稀罕東西，上牌收費，且需要按年向公安機關繳納費用，有點類似以後的機動車車船稅。
上牌費不白收，的車牌很高階，搪瓷的。
搪瓷車牌為豎式，卡在後車輪的擋泥瓦上。
郵政的腳踏車車牌與地方車牌不同，一律以“郵”字打頭，下方是編號，不是阿拉伯數字，而是大寫的漢字。
一般沒人記這串數字，果不其然，唐文邦也沒去看，這事就算糊弄過去了。
其實現在不僅機動車、腳踏車上牌，就連畜力車、排子車都需要上牌，也算是時代的一大特色。
“大伯，做豬頭肉的手藝還在吧？”唐植桐推著腳踏車跟著唐文邦往家走。
“我坐灶邊燒火跟你爺爺學手藝的時候，你爹還沒你大呢？武國好像不會，你會不會？不會我教你，你爺爺定的規矩，傳男不傳女，教給你不算違揹你爺爺的決定。”唐文邦追憶著往昔，年初已經哭過一次，早已接受了現實，現在說起來情緒上穩定了很多。
“奶奶教過我幾次，其實家裡每年春節幾乎都煮，您上次過去的時間不巧，這玩意放不了那麼久，吃沒了。”唐植桐跟唐文邦說道。
“早年間，都是你奶奶幫忙做豬頭肉，我知道她老人家肯定瞅機會教給你。一會咱爺倆交流交流，看有沒有出入。”唐文邦感嘆道。
“奶奶是有遠見的，早年間全靠著奶奶點南瓜，一家人才熬了過來，否則咱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見上面。”談到唐奶奶，唐植桐沒忍住，又從側面點了一下大伯，他不希望大伯這邊餓著。
“你大哥跟我說了，這邊地肥，空著確實可是，我已經跟廠裡說了，廠裡打算組織人種點。謝謝你，桉子。”唐文邦人老成精，一聽就是侄子在提醒自己，也跟他說著一下事情在這兩天內的進展。
“您客氣，我就想到哪說到哪，您不嫌我煩就行。”唐植桐又心安了幾分，但在這事上不想居功。
說話間，爺倆進了家門，唐文邦開始張羅著生火、清洗豬下水。
與唐文邦相比，唐植桐的動作略顯生疏，看來這麼多年唐文邦並沒有放下基本功。
步驟、火候與唐奶奶交代的別無二致，爺倆坐在灶頭一邊煮一邊聊，聊的大多與唐奶奶有關。
豬頭肉還沒煮好，唐婷先來了，進門就直奔伙房，說話猶如機關槍般乾脆利落：“剛進大門就聞到了香味，我就猜著桉子回來了。桉子，今後晌去我家吃，昨天星期天，倆孩子等了你一天，你愣是沒回來。”
“小姑，我外出辦事來著，今天肯定過去。”唐植桐趕忙站起身來回道，來這邊一趟，只在大伯這吃飯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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