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躺在床上聽著紫鵑的囉嗦,只覺得自己有些耳朵疼。
“你既然如此惦記舊主,不如我送你去迎春姐姐那如何?
她一個人在那柳家也是孤單,繡橘和司棋雖然陪在她身邊,但始終無人可以隨意的說話,正好送你去嘰嘰喳喳的熱鬧,省得連弟妹來了,你也當著人家的面擺臉子。”
“姑娘,好不容易奴婢才從那魔窟裡出來,奴婢死都不肯離開姑娘。”
紫鵑恢復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她是被主家再次轉賣到牙行,讓想要給女兒添幾個丫頭的林黛玉看到後,重新買了回來。
現在紫鵑隱隱的又想要犯當初主僕不分的過錯,當著孟嫣然的面臉上就能帶出來幾分不忿,戰舒樂年紀見長,又讓孟嫣然出面帶過數月,加之書院讀書時,女夫子的話更是讓她不喜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所以,那日孟嫣然離開後,戰舒樂連個藉口都沒有找,直接讓人拿住紫鵑,罰跪了兩個時辰,雖然沒有明說,但她的態度已經表明不待見紫鵑了,她的態度大機率就是林黛玉的態度,所以自那以後紫鵑著實過了幾日水深火熱的日子。
要不是後來林黛玉想起來要去給惜春送東西,紫鵑還被人唾面羞辱呢,只是剛好了幾日,就又開始放肆了。
戰舒樂在外面聽著紫鵑哭哭啼啼的聲音,心裡的不耐直接了當的表現了出來,示意丫頭撩開簾子,她邊罵邊進了屋子。
“母親,女兒在外面就聽到哭哭啼啼的聲音了,當真是心煩意亂;
母親懷孕原本是好事,難道要放任一個丫頭在主子的屋子裡哭鬧?
這像個什麼樣子!
說出去了,還以為咱們家沒了規矩,讓個丫頭踩到主子的臉上來了。”
戰舒樂對當年榮國府的人厭惡至極,誰家府裡有事能鬧得滿城風雨,跟個篩子一樣;
素日裡林黛玉頭腦清楚,但是一涉及到榮國府的舊人,她就開始腦子犯糊塗,氣得戰舒樂真想撬開自己母親的腦子看一看,究竟是什麼原因。
林黛玉看著柳眉倒豎的女兒,趕緊讓人將紫鵑帶了出去,拉著戰舒樂的手,說起了她當初在榮國府裡的日子。
聽完了以後,戰舒樂思索一下,好奇地問了一句。
“舅舅呢?
母親,你說的這些故事裡,為什麼沒有舅舅?
他不是因為年紀小跟著你一同住到榮國府裡了嗎?
你跟榮國府的那塊寶玉和姐妹丫頭們玩樂的時候,舅舅在哪裡?”
林黛玉被女兒一問,腦子忽然哆嗦一下。
是啊,時晏呢?
那個小小年紀就被林如海寄予厚望的弟弟,他在哪?
林黛玉回憶了很久,始終沒有想起來她跟著寶玉和姐妹們玩樂的時候,年幼的林承瑞在哪裡。
戰舒樂看著林黛玉久久不語的樣子,心裡頓時就清明瞭。
“母親,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舅舅對你只有客氣和周到,卻沒有半分弟弟對姐姐的親情了。
女兒年幼,卻也知道,如果沒有長輩在側,日子過得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