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婚期約定之日已到,不為別的,便是因為京郊十幾萬大軍的震懾,這個宴會大家是不去也得去。
孟嫣然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前往,林成瑞將家中的奴僕全部編制後,叮囑鎖死府門誰敲都不開。
安安已經南下,收到了回信,確定安全後,孟嫣然便窩在自己的主院裡哪兒都不去。
皇帝特地下旨,讓林承瑞跟自己同乘車架,不為別的,萬一有事兒,他也能拉個替死鬼。
想到這一點,林承瑞乾脆只帶了一個會武的人拉著自家的禮品,其他的人明面上一個也沒帶,全部放在暗處。
朝中大臣見到林承瑞的這副做派,心裡暗自無奈。
“看來,文忠侯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別擔心人家了,咱們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兩說呢。”
“是啊,但願這一次咱們能留條命回來。”
京都裡的富商們離開以後,不少臣子私下也都讓家裡腦子好使的或者是還在娘肚子裡的孩子們全走了。
不為別的,當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是他自找的,他們這一群臣子不能不聽上面的命令,但至少不能連自己的家裡人都給賠上。
林承瑞倒是沒吃藥,只是臉色看著依舊塗成了蠟黃,看得皇帝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讓黎姜扶著他上了自己的馬車。
因為元宸重傷,皇后不放心,皇帝便留她監國,順便照顧兒子;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倒是把沈家三房給拽上了。
“時晏,你覺得這一次的婚宴前兆如何?”
馬車裡的空氣都快凝固了,皇帝覺得有些焦慮,但是看著林承瑞一副恭敬且安靜的態度,思來想去後,他還是率先開了這個口,然後死死的盯著林承瑞的反應。
結果林承瑞未語先咳嗽了好一陣,然後才啞著嗓子開口。
“回皇上,微臣實在不知,這些年微臣病在府中,對外界的事情知曉的不多,不過,有表兄在,想來此次行事必定能有驚無險。”
不就是想要句吉祥話嘛,他說就是了,這有什麼的,他又不介意瞎說幾句。
果然皇帝聽到林承瑞的話以後,臉色好看了一點,擺了擺手,讓林承瑞繼續休息了。
林承瑞也不客氣,直接靠在車壁上閉目睡了過去;聽著深長的呼吸聲,皇帝心裡更加不爽。
朕帶你出來就是為了定心的,你倒好直接睡成死豬,怎麼的,打算擺爛認命了?
“皇上,侯爺可能是太累了,畢竟他躺了一年多了,今日走的路可能比他一年走的都多;
您要是覺得吵,要不然,奴才將他送到其他車上吧。”
皇帝看了一眼一旁緊張中帶著興奮,偷偷撩開簾子往外偷瞄的阿耀,沒有搭話,黎姜便沒有再多說,直接退到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路上大家的精神隨著距離的縮短而越的緊張,但是再不願意,大傢伙也只能硬著頭皮在馬車裡咬著袖子抹眼淚,不敢哭出聲,萬一賀虎派人監視,自己在人家閨女的大婚當日哭泣,不是撞到槍口上了嗎?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對林承瑞來說,唯一的好訊息就是他當年在翰林院裡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同僚們沒有來,要不然還得多幾個因為手持掄語而喪生的儒生,孔子他老人家知道了估計都得氣得壓不住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