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看了一眼地上的王良,还有正在缠斗的众人,知道有上仙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便点了点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依旧是熟悉的路,熟悉的景色,但当年的小石屋已经被大院子所掩盖。
从围墙的石头来看,眼前这所大院子,应该是秦海平按照林浩的吩咐所盖。
而进入其中之后,秦非驱散了妻儿,将林浩带到了后院,这里依旧是原先的模样。
“爷爷说他住不惯大院子,所以便留下了这个院子。”
秦非怔怔地看着承载着他太多回忆的小院,说着鼻子微微酸。
而此时的林浩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知道这里生的一切,但只对这对爷孙情有所触动。
这让他想起了老先生。
心情频繁的突然起伏,让林浩突然现,自己好像有些异样。
他摆了摆手,让秦非离开。
自己一人走向曾经自己住过的屋子,记忆中,确实在此住过。
但此时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与秦非还有秦海平的一丝感情纠缠。
“是神的缘故,还是现在的我只是旁观者?”
林浩仔细回忆过去。
除却这具身体死亡前的一切外,此后的记忆全都犹如旁观者。
他看后半段记忆中的自己,同样是他,却没有感同身受。
“难道是神性?”
林浩眉头微皱,不敢确定。
直到夜晚,林浩主动提出与秦非到海边走走。
他知道,在秦非心里,自己亦师亦父,他本是个性格纯良的人。
但因为禁血敕神的缘故,他心底里无法对林浩产生真正的怀疑与悖离。
所以,在白天的时候,他即便不知道林浩的行踪,即便再心如刀绞,心中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想法。
对于王良的话,他更是一点也不会相信。
能和林浩一同走在海边,秦非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他迫不及待地讲述着林浩不在的这些年自己依旧刻苦修炼,一直在寻找着林浩的踪迹。
在讲一家人生活的时候,避不可及的讲到了秦海平。
秦非情到深处,他想起爷爷曾在他带着海衣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海边来了几只特殊的海鸟。
他在家的那段日子里,经常和爷爷一起去看。
怔怔看着那海鸟曾盘旋的海鸟,秦非只觉得胸口闷,无法呼吸,他想要蹲下身去,却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呜咽起来,
“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可当我回来的时候,海鸟全都飞走了,爷爷也走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秦非低沉的哽咽声,林浩心中复杂不已。
秦非所依赖的,偏偏是那个神性的自己。
事实会让他失望。
时至此刻,林浩有了一丝明悟。
无论是仙还是神,都有各自的特性。
当年靠着“无我”之境,他见到了仙。
而如今,通过神他明悟了“无念”。
神——无念。
神没有感情,他所做的一切,不是源于念头,而是、只是——往前走。
而眼下的林浩,只是“死而复生”的人。
弄明白这一切后,林浩拍了拍秦非的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他还有事要做。
被束缚的王良,此时正被五人坐着围在海边。
婴丹上人手中捏着一个神色惊恐的元婴,嘿嘿直笑,当着王良的面,一点点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