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姨母還養過季鳴鴻?”
雲桐瞪大眼睛,這事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季鳴鴻知道這事嗎?
“說是帶也不過就是盯著他的乳母好好做事就是了。這孩子還挺省心,不哭不鬧,吃飽了就睡也不用人哄。”
“我以為他是何夫人……”雲桐越來越好奇。
“你見過的那位何夫人,算是季忠的第三位夫人了。”說起季忠,文落寒滿臉鄙夷。
“望鄉那孩子是季忠的髮妻生的,她夫人跟我們的族姐,也就是長路的母親很親密。不過這位夫人去的早,我和你姨母都沒有見過她。”
“季忠娶的第二個留下一個女兒也早早沒了。”
聽到這兒,雲桐不由咋舌,這季忠是不是克妻啊。
“那個女孩一直被他丟在京城不聞不問,前兩年似乎是嫁出去了,嫁到哪兒倒也沒聽說。”
大約也是要早早沒了,雲桐上輩子沒聽說過季家有這號人物。
“那這位何夫人?”
“這位說起來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何家並不想把女兒嫁進季家,誰想到她一眼看中季忠,非他不嫁,追著季忠來了北地,懷上了季家的老二。”
“您在北地見過她?”
“沒有,這事有點複雜。我和你姨母是後來去的北地。”說到這兒,文落寒勾了勾嘴角,眼神裡盡是嘲諷。
“季忠一直想娶一個能跟著他行軍打仗的女人。倒不用非得料敵機先用兵如神。只要能像長路的母親那樣,能繪製輿圖或有一技之長成為他的助力就可以。”
“他這是找軍師還是找媳婦啊。”雲桐不由感慨。
“軍師如遇明主,可是要跑的。但娶進門的女人想跑可就難了。”
文落寒譏諷道。
“他想娶文氏女,就是看中了文家已經沒落不能給出嫁女撐腰,到時候就算夫妻倆有矛盾,他也自信能壓制住妻子。”
雲桐皺皺眉頭:“無恥小人。”
“我和你姨母到那兒的時候,他已經把何家小姐送回京畿,置了個外宅養著。這段事,你去問你姨母,畢竟原本要嫁季忠的人是她,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季忠前腳剛把何家小姐送回京城,就從外面抱了個孩子回來,就是季鳴鴻。”
“他是從哪兒來的?”
“你問這個啊……”文落寒心領神會,神秘地朝雲桐一笑。
“您知道?”雲桐的眼睛發亮。文落寒覺得也就是這時候,她這個女兒有一點孩子的樣子。
“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
“我聽說他是趙光霖賞給季忠的舞伎生的,但也做不得準。季忠從外面將他抱回來,我和你姨母都沒有見過他的生母。恐怕這孩子的來歷,只有季忠知道了。”
季鳴鴻到底是誰的兒子這事,即使是在上輩子也是一個眾說紛紜的謎團。
那時候他軍權在握,朝堂上各個勢力都想拉攏他。
雲桐記得她第一次在宣政殿見到季鳴鴻的時候。
蕭擎那隻老狐狸,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差點給季鳴鴻跪下,他口口聲聲說季鳴鴻長得與高祖皇帝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季鳴鴻的身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坐實了。
然而從百官到宗室,所有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與其讓季鳴鴻被北狄或者馮楚籠絡了去。
不如用一個宗室身份壓住他。他若是姓趙反趙,那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人人得而誅之。
文落寒見女兒陷入深思,不由玩心大發。
“怎麼對季家的三小子這麼上心?不過,他帶著你和梨果從山上逃下來,倒也確實有幾分本事。”
雲桐無視掉母親的揶揄,這種時候她反駁,只會越描越黑。
“您說了季家的姑娘,大公子還有三公子,那位二公子又是什麼樣的人?”
季家的老二,叫季連星,因為他與季瑤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趙明珹愛屋及烏,對他十分信任。
季鳴鴻飲鴆自盡,他們兄妹倆可是花了大力氣。
雲桐想這對兄妹在她死了以後,想必已然將趙明珹捏在手心裡了。
“季家老二叫什麼來著?”文落寒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別看季忠對何氏冷冷淡淡,可對這個兒子卻十分喜歡,聽說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由此可見季鳴鴻八成不是季忠的孩子,雲桐默默地想。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做父親的把一個丟給大兒子管,一個帶在身邊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