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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柳低頭踢開路邊的一塊石子,轉頭看著不遠處對著自己討好的羽衣,自己怎麼都搞不懂,仇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在他的世界裡,快意恩仇,爾虞我詐都行,就是搞不懂,這大小姐哪裡出問題了,難道是當時俘虜她的時候,腦子進水了?!
為了避免清華劍宗那些不可言喻的眼神,李柳堅決告別了這些人,不是都說這些劍仙冷酷無情,清風高節嘛,怎麼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一樣,和村裡面的姑婆一個德行,用公子的話說,就是真八卦。
眼看像一個小跟屁蟲一般的羽衣,李柳一個頭兩個大,這牛皮糖,粘上了甩不掉。
原以為他御劍飛行能跑多遠跑多遠,沒曾想,當頭就是一劍襲來,嚇得他趕緊招架,結果虛晃一槍,人家就跑了。意思表述得很明白,想丟下她,問劍吧。
當羽衣說出那句話時,鄭沅劫早已按捺不住,一劍直取李柳,李柳被動接招。
好傢伙,彩虹仙子在內的,口中說著給長留掠陣,絲毫不比嗑瓜子、蹲牆角、曬太陽的懶漢好多少,只有羽衣一臉焦急。
李柳哪裡知道,鄭沅劫和他們幾位是舊相識,早就串通一氣,就想看戲。
劍仙過招,劍氣縱橫,鄭沅劫以氣化劍,劍如雨落,李柳丹室中柳葉紛飛,任你是多少劍,我以柳葉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長留這劍意,這些時日又有精進,我很欣慰啊”,梁爽一臉的感嘆。
“長留確實心智過人,對於劍道堪稱一點就通,舉一反三”,趙逸回應道。
“你兩位就不要酸了,這種被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不好吧?一天天的以劍仙自居,我都替你們臉紅”。彩虹仙子在欣賞李柳之餘,不忘記打擊自己的同門。
鄭沅劫一看這小子有些門道,就收了道法,雙指一夾,好似有劍鋒在手,直指李柳。
看著還不如剛才氣勢的鄭沅劫,李柳反手取出太嶽,以不動如山的姿態,凝聚一道虛影,那是磐石之固。
好似一陣清風,鄭沅劫以不可思議的度,穿插李柳而過,隨後才是震天的聲響,塵埃落定,李柳只是甩了甩有些痠痛的手臂,毫無傷。
看到這裡,鄭沅劫也忍不住在心中喝了一道彩。收起心中的輕視,鄭沅劫右手一抹,一把長虹出現在空中,就連其餘幾人也打消了看戲的表情。
李柳祭出心湖中的柳枝,太嶽好似有了生命力一般,劍身上長出脈絡。
鄭沅劫以身化日,長虹貫穿其中,這番景象已經突破眾人的界限,幾人來不及施法,就看到以長留為中心,劍意滿山河。
迎接這一劍的,是好似山嶽一般的巨大劍身,在激烈的對抗中,不斷崩潰瓦解,不斷修復重生。
待天地清明,李柳另一隻手掌心懸浮著無影,鄭沅劫的腳下也有一把影子做的飛劍。
只有當事人才清楚,鄭沅劫不僅僅是正面強攻,在不經意的地方,留了一手,不曾想這小子還有些門道,竟然與他有相同的劍法,在心中對李柳的評價又上了一個臺階。
這時候,吃瓜群眾才紛紛趕到,祭出自己的飛劍,大有一言不合就群毆的態勢。
“他沒有殺心,沒下狠手”,李柳心裡突然一陣暖,開口說道,才說完就有些氣不順,咳嗽了幾聲。
鄭沅劫原本還想保持形象,只不過在雅樂那裡本來就受了一些傷,一路拼命追趕,早已有些疲憊不堪,真元也不夠充盈,一個沒忍住,吐了口瘀血這才舒服多了。
一邊觀戰的羽衣以為李長留受傷了,情急之下就開始哇哇大哭,反倒是把真受傷的鄭沅劫被搞得手忙腳亂。
在陪了不少小心,耐心解釋了只是給他一個下馬威等等之後,羽衣勒令他不準再出手,這場假才算是告一段落。
另一邊則是確定了李柳只是真元消耗太多,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一個個的拍著李柳的肩膀,直說真有種,直到被彩虹仙子呵斥才算完。
從此之後,羽衣就賴上李柳了,鄭沅劫打心眼裡不同意這種做法,他恨不得帶著自己的學生遠走高飛。
但是現實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學生欲哭無淚的樣子,他只好昧著良心充當護花使者。更讓人心煩的是,那小子還不領情,好幾次他差點就要動手打人了,羽衣反應總是比他快一截,心湖中總會實時響起求救的、拜託的、威脅的等等各種聲音。
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態,鄭沅劫直接消失不見,在不遠處保護著自己學生。因為他保不準哪天忍不住,李長留這小子要被他揍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