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暮站在船艙中,瞧見肥蟲子小白,在趙政昊的屍身之上,不斷地鑽來鑽去。
那張天生胎記的陰陽魚臉,都被鑽爛。
一縷又一縷五顏六色的靈氣,似乎從那傢伙的身體裡浮現,就彷彿蒲公英、或者水中的水母一般,緩慢遊動著。
仔細看,卻能夠瞧見那些靈氣之中,又有許多猙獰可怕的面孔。
有的是人臉,有的則是妖容……
但不管如何,卻都被那蟲子給迅吸進了體內去。
而除了糟蹋趙家公子的屍身,旁邊幾個東瀛人,也都沒有被放過……
瞧見那小東西,在人體裡快樂地鑽來鑽去,彷彿慾海泛舟,陳九暮終究還是有點兒忍不住噁心,提著手中的日式長刀,返回了甲板。
血月之下,他看到了刀身之上的兩個字。
月藏。
內裡似有乾坤,迎著河風舉起,卻似乎有嗚嗚的鬼嘯之聲,傳入耳中。
唉……
這玩意不錯,算得上是一件妖器。
但內中煞氣太多,估計是造了太多的殺孽,拿手緊握,卻有一種止不住的冰涼感,引心中的殺戮之意,讓人瘋狂。
這樣的東西,固然強悍……
卻很容易引心魔。
只不過,在金剛鐧與斬邪刀相繼破碎之後,他也實在沒辦法挑選什麼。
暫且拿來,當做砍倀鬼的平替。
……
河流下游,趙家的另外三艘船。
老管家被老夫人問得有些厭煩了,應付完畢之後,忍不住上了甲板,透一口氣。
這時一個家僕,走了過來,問:“五伯,你說咱們,還能回去嗎?”
那人卻是自家侄子。
老管家也不隱瞞,低聲說道:“不知道,看老爺、少爺的反應,估計咱們且得等一段時間,方才能夠回去……”
侄子聽了,靠近一些,小聲說道:“五伯,老爺少爺,都滯留在了府城,這船上,七成人都是咱們的……”
老管家一聽,頓時就忍不住挑眉說道:“你什麼意思?”
侄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說:“五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趙家估計不行了,不如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捲了船上的財貨,直接遠走高飛,豈不比給他趙家當狗快活?”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直接打破了夜裡的平靜。
侄子下意識地捂住右臉,錯愕地問:“五伯,你……”
那老管家一臉嚴肅地罵道:“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給我滾回去……”
侄子被罵,灰溜溜地下了船艙底層。
老管家一人,留在甲板上吹風,並且思索著侄子建議中的得與失,利與弊……
他剛才,雖然呵斥了侄子,但那小東西,卻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帶著大批金銀細軟遠走,卻是比當狗快活。
只不過……
他思忖著,然而這時,身後又有人走了過來。
老管家有些心煩意亂,罵道:“你回來幹嘛?”
那人沒回應。
他惱怒地轉過頭來,卻瞧見黑暗中的侄子,一雙眼眸,滿是幽綠之色。
宛如鬼火。
“啊……”
下一秒,淒厲的慘叫聲,在甲板上響起。
而同樣的場景,在另外兩條船上,也一樣上演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