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表情也稱得上堅毅,又與她平日裡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但姜隨珠又莫名覺得,這樣的形象與黎晚音分外相配。
像是荒漠裡開出的孤傲的花。
黎晚音默默聽著心音裡傳來的對她的誇獎,費了好些力氣才勉強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看在姜隨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明日儘量讓她少遭些罪好了。
黎晚音輕咳一聲,聲音溫柔了些許:“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姜隨珠略帶讚歎的眼神頓收,又變得警覺起來。
【剛才應該是我的錯覺。】
黎晚音:“......”
“你想要我做什麼?”姜隨珠肅容問道。
黎晚音並未直接回答:“二皇子派人屠你姜家上下百餘口,你還想不想報復?”
姜隨珠的眼神立即變得危險,卻謹慎地沒有立即回覆:“我需要回去親自求證。”
黎晚音點點頭:“這是自然。”
她心裡絲毫不慌。
既然丁六已經已經說出了他曾親自參與屠殺的這件事,剩餘的查驗過程就想必不會太難。
“如果最後證明此事確是二皇子所為呢?”
姜隨珠眼神戒備:“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是很好猜嗎?”黎晚音嫣然一笑,“你們大晟的二皇子差點將整個祝府都送上斷頭臺,我們若不回擊,豈不是顯得我們很好欺負。”
“放你回大晟是一場豪賭,”她從袖口裡掏出一罐傷藥置於桌上,伸出兩指將它緩緩推到姜隨珠的面前,“將軍的心中有家國大義困著,行事之前要優先考慮大淵的立場,若陛下覺得應將你留在大淵,那他便定然會選擇聽命行事。”
“哪怕你們大淵的二皇子將來會再有針對祝家的計劃。”
“但我不一樣,我只要祝府好好的。”
姜隨珠靜靜盯著被推到面前的白玉罐子,半晌後才猶疑地開口:“你來之前沒有跟祝時桉商量過嗎?”
“自然是沒有,我方才——”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隨珠打斷道“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從大理寺逃出來的嗎?”
“好奇是好奇,但......”
姜隨珠抬手止住了黎晚音後面的話,緊接著便說出了個足以令黎晚音震驚的訊息:“是那個大理寺卿親自將我偷放出來的。”
黎晚音面露驚異,姜隨珠卻沒給她反應的時間:“他還說祝時桉會在外面接應我,祝時桉人呢?”
黎晚音僵在原地良久,才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
這真是個好問題。
原本應該在那處接應你的人,被她一碗摻了料的茶水給放倒了......
黎晚音混沌的大腦正思考著補救的措施,忽聽有人在門外沉沉嘆了口氣。
姜隨珠拾起面前的白玉罐子就想當作暗器投擲出去,那人卻像已經料到了兩人的反應般及時開了口。
“開門,”祝時桉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