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音的雙眸微微睜大,漆黑的瞳仁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極亮的光。
“哪裡都可以嗎?”
“哪裡都可以。”他的眸光同樣清亮。
又快又強的心跳聲中,黎晚音對著他輕柔地笑了一下:“那晚音明日再好好計劃一番,今日就先休息吧。”
今日實是已經太晚,她不想讓這些瑣事耽誤了祝時桉休息的時間。
祝時桉低低地含糊應了一下,就著面對她的姿勢,直接閉上了雙眼。
黎晚音也學著他的模樣,就勢睡了過去。
次日再醒來時,旁邊已然沒了祝時桉的身影。
黎晚音照例在梳洗過後徑直乘車到了四皇子府,方明溪今日沒去琳琅閣,就在榮妃的院子裡等她。
四皇子竟是也在。
兩人示意她先去給榮妃娘娘診治,稍後還有要事與她相商。
黎晚音便獨自一人走進了榮妃的屋子裡,沒過多久就走了出來。
兩人將她引到了方明溪在四皇子府獨享的院子裡。
“何事這般神秘?”黎晚音有些摸不著頭腦。
與信得過的人在一起時,她總是不願開啟讀心技能,想給朋友留一些私密的空間,即便今日兩人的表情太過古怪,她也執拗地沒有開啟。
方明溪拉著她走進自己的房裡,引她到桌邊的吊椅上坐下。
那吊椅還是她們按照圍爐茶話裡的樣式又補做出來的,黎晚音剛坐下去,吊椅就微微晃動了兩圈。
方明溪坐到她對面的吊椅上,方景序卻是從旁邊搬過一張軟椅,與兩人呈三角的方位坐了下去。
“上次你提醒我們說,此病多半是經旁人傳染給我母妃的,”方景序聲音陰沉,裡面還隱隱泛著冷意,“我之前回去調查了一番,果然現了些蹊蹺之處。”
黎晚音一愣,連忙腳尖點地,止住了吊椅的搖晃:“如何?”
方景序狠狠攥緊了拳,表情又狠厲了幾分:“半年前,宮裡的嬤嬤說,那時確是有一新進宮的丫鬟經常咳嗽,那人面色枯黃,體型也異常纖細,應該就是你之前所說的傳染源。”
宮中對新進的宮女稽核甚嚴,以這樣的病容都能被安排入宮,說她背後無人,誰都不會相信。
兩人皆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黎晚音卻是心下一喜。
榮妃娘娘的病情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日漸穩固,恢復健康只是遲早的問題,如今能再現染病時的端倪,對她們來說,反而是意外之喜。
方景序接著道:“我已派人將那宮女找了過來,只是她看起來像是已病入膏肓,恐時日無多。”
說到這裡,方明溪與方景序竟是一同起身,對著黎晚音俯身一拜:“我二人想拜託祝夫人,將那人稍微治上一治,只需讓她可以到殿前指正,我們便定可以將那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黎晚音忙從吊椅裡站起身,慌忙之下,雙腳落地之時還微微晃動了兩下。
她也跟著俯身,對二人還了一禮:“晚音定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