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這是我第二次這麼覺得。”
看著那放下的槍口,扎伊德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那你的回答是?”
“我對你能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能幫我復仇這件事兒很感興趣……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恨的不只是拉西,而是所有人。”
扎伊德:“所有人?”
“沒錯……”戈帕爾陰惻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所有拋棄了我們,背叛了我們的人……他們都得付出代價。”
原來如此。
扎伊德露出恍然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還扭曲的傢伙,尤其是端詳了一會兒那如同餓狼一般的眼神。
難怪連那個種地的老頭都覺得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把仇恨都寫在了臉上。
而那仇恨的物件竟然是所有婆羅人。
“……那你可找對人了。”扎伊德忽然笑出了聲來,向前伸出了右手,“這個世界上……恐怕還真只有我能滿足你的願望。”
戈帕爾咧嘴笑了笑,握住了他的右手。
“那倒未必……但我相信只要我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一個和你一樣的傢伙。”
就是你了!
那表情彷彿是如此說著。
扎伊德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回握著他的手用力晃了晃。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好了。”
像今天這樣開誠佈公的對話,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了。
從他帶著灰狼走出這片森林的那一刻開始,一位英明聖武的聖雄將誕生在蛇州。
婆羅行省的倖存者會記住這一刻,但不會有人記得他們那天究竟說了什麼。
為了方便日後寫回憶錄,他特意沒有帶自己的學生一起。
在說服了戈帕爾之後,扎伊德順理成章地取出了那份委任狀,並說出了他心目中的那個計劃。
他已經透過了阿布賽克的第一道“不可能完成的考驗”,而接下來是第二道。
蛇州目前是沙魯克大委員坐鎮,肯定容不得他一個無名小卒過去奪權。
就算他拿著這份“蛇州戰區總指揮”的委任狀也沒用。
如果他真愣頭愣腦的去了,處境只會比今天孤身獨闖狼穴更危險。
沙魯克一定會絞盡了腦汁想辦法讓他消失,並且這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畢竟那裡雖然是他的老家,但卻是沙魯克的地盤。
然而這一切成立的前提,僅僅會發生在他是去奪權的情況下。
如果他不是去奪權的呢?
或者說……
真正奪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扎伊德用很輕的聲音和戈帕爾說出了他打算做的事情,而後者在聽完之後臉上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佩服的表情。
如此狠毒的主意……
他果然是找對人了。
兩個各懷心思的傢伙,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陰毒的笑容。
臨近末了,看著收起委任狀的扎伊德,戈帕爾忽然開口說道。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阿賴揚將軍是被冤枉的。”
扎伊德不假思索道。
“你說的是哪件事?”
“塔桑河的河堤,”戈帕爾聳了下肩膀,“他們一開始說是城防軍炸的,後來又改口說是我們命令城防軍炸的,間接害死了10萬人……其實根本沒死那麼多人,也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扎伊德抬了下手,些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那種事情重要嗎?馬州和猛獁州邊境上的村民難道是月族人抵抗軍乾的?”
他沒去過那裡,但看一眼地圖也知道拉西沒有幹這事兒的好處。
至於大壩,搞不好確實是拉西乾的,不過倒是不是因為地圖露出了什麼馬腳,而是因為那傢伙心虛的又給修了一座。
換做是他就不會幹這種蠢事兒,自古君王哪有認錯的道理?
無能不是無能,認錯才是。
當然了,這些就是心裡話了,他連和自己最親近的薩瓦都是不會說的。
戈帕爾一時語塞,回答不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