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哭，可就是止不住……”寧寧用力擤鼻子，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還不時的抽泣兩聲。
佳宜無語問蒼天：“你坐起來試試，躺著也容易胡思亂想。要不就找本書看，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倒也是個辦法。
寧寧“嗯”了一聲，吸吸鼻子。隨著手電筒的光亮起，寧寧下床去書桌那邊取了一本閒書，又回到上鋪。
理工大學宿舍是晚上十點關門，十一點斷電。這時候用充電臺燈的還不多，夜裡想走動，都靠手電筒。
相比之下，南大宿舍就好很多，晚上不斷電，床頭夾個小檯燈，寢室熄燈之後也不耽誤個人看書。
班琪也睡得不沉，寢室裡一有動靜，她就醒了。
然後就是楊桃，迷迷糊糊也慢慢轉醒。
聽見寧寧在哭，佳宜和班琪再三勸說，也收效甚微，跟著插嘴道：“寧寧，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你想聽不？”
這回，屋裡四個人都醒了，也不用壓著嗓音了。
寧寧抱歉地道：“對不住啊！因為我，大半夜的把你們都吵醒了……”
“別道歉了，你快點好，比什麼都強。”佳宜聲音裡滿是疲憊：“桃子有笑話就講吧！萬一就對症了呢？”
“嗯，講吧！”
得到寧寧的答覆，楊桃就開始講了：“說有個男生，上了一輛公交車。他現車上有好幾個漂亮女孩。就謊稱自己沒帶錢，挨個兒找漂亮女孩借零錢。結果，卻沒人搭理他……直到他問到最後一個妹子，對方很不情願的幫他刷了卡……”
“男生一看有機會，就坐到那女孩的後邊，一個勁兒的套近乎。可女孩也不搭理他。最後，男孩只能使出殺手鐧說：同學，你真像我前女友啊！”
楊桃頓了頓：“你們猜女孩怎麼說？”
“怎麼說？”寧寧好奇地問。
“女孩回頭就是一句：你個混蛋，我就是你前女友啊！”
大家輕笑，寧寧也破涕為笑，轉而又落寞地聯想起傷心事：“我和他一起坐公交車，他也是總是忘帶零錢……”
佳宜聽寧寧好似又要開始哭了，忙出言把寧寧拉回現實：“別想了！他都那麼對你了，就算你們從前的回憶能感天動地，他也不可能再回頭為你掉一滴眼淚。”
話是扎心，卻也一針見血。
她們是旁觀者清，寧寧卻仍在一片混沌之中，還沒走出來。
“那我該怎麼辦？我現在一閉眼睛，心裡就難受……”
班琪淡淡地道：“也簡單，交個新男朋友，讓他徹底成為過去。或者讓自己忙起來，忙到沒時間想他。”
年輕嘛！愛情事業總要抓住一樣，不然這輩子越往後越沒奔頭兒。
佳宜也道：“或者你也可以想辦法洩一下，那樣心裡可能好受一些。”
班琪說的好理解，佳宜說的卻讓人摸不到頭腦。不過倒正中下懷，寧寧現在正憋屈呢！
“怎麼洩？”她問。
佳宜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報復回去唄！我上初中的時候，有個女生被腳踏兩條船。她氣不過，就給那男生的車胎放氣了。聽說，還跑去男生家的小區，卸了他家的門眼兒、拿紅粉筆在樓道里寫罵人話……”
寧寧沉默幾秒，有點心動，可還是猶豫：“聽著是挺解氣，可萬一被現了怎麼辦？”
佳宜不以為然：“都是小事，又沒有監控。就算有人猜測，沒有證據又能怎樣？是別人不仁在先，就不要怪她不義了。況且，壞人能毫無壓力的作惡，好人就得忍氣吞聲？”
以德抱怨，何以報德？佳宜話讓班琪聯想到這句毒雞湯。
聽著似乎挺有道理，可憑著班琪上一世的年紀和閱歷，她更信奉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楊桃也覺得佳宜說的女同學簡直就是中二叛逆期嘛！要麼狠、要麼忍，不敢正面剛，偏要搞小動作，反倒顯得更懦弱。
是以班琪和楊桃都沒再搭話，熬不過睏意，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