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還只是北方四族，他跟那些人沒打過交道，只覺得就是些蠢笨蠻族，不大放在心上。
可後面水依族出現，公開表明與溫雲昔交情甚好，他氣得看不下去，就跟在了離開的那群人中，但回去後越想越氣，正好遇到之前被他拒絕過的楊千，便拾掇他來這裡罵人出氣。
張留行根本不知道楊千也是桑伏的人，還在家裡沾沾自喜自己的借刀殺人。
說回這邊，楊千以為脫險，休息夠了就罵罵咧咧地繼續往外走。
“陰盛陽衰，棺材造型，早晚把她們自己埋裡面。”
楊千踹開面前的小石子。
“幾個黃毛丫頭當坐堂大夫，簡直就是個笑話！”
爭搶著掛個十二歲小丫頭的號，果然是個蠻夷之地，一點見識都沒有，活該被溫雲昔那麼個女人騙得團團轉。
神藥？
他寧願相信豬會上樹。
楊千想起展臺上的那些畫像就生氣，憑什麼他天天在外奔波，那些小丫頭卻個個在醫院裡坐堂。
他之前不過是開錯了藥，就被流放到瀾州來，好不容易活下來，被涼主簿介紹去益生堂坐堂，張留行那混蛋竟然說他只能當夥計。
後來遇到桑伏，給他開了份工錢，讓他四處當遊醫，只是有個條件，那就是給水依族族長下毒。
他弄丟了那瓶毒藥，又不敢告訴桑伏，只得找知道的毒草給曈紮下毒，倒是很成功，他躲到黑石縣城等訊息，因為遲遲沒有曈扎死亡的訊息傳來，他怕被桑伏怪罪，又出去繼續當遊醫。
說是遊醫，其實也就隨便摘些吃不死人的草藥，反正瀾州人傻好忽悠。
算了，還是回裡奚族那邊吧。
正想著，脖子突然一緊，他還反應過來，就被堵嘴套了麻袋。
“嗚嗚嗚……”
什麼人？！
他方才明明沒看到有人追上來啊！
被人扛肩上顛簸了許久，麻袋被拉開時，楊千恨不得自己已經眼下。
“楊千，又見面了！”
燭火照亮面前女人的面容，深邃精緻，卻有雙極其凌厲的眼睛，此時正緊緊地看著自己。
“曈雲！”
楊千腿驚叫，下面一熱，一股異味傳出。
要說他最害怕的人，除了桑伏就是曈雲，桑伏掌握著他的生死，被曈雲抓住也生不如死。
他從未見過這般兇悍的女人，那雙眼也彷彿野狼那般狠辣。
“曈雲，不，曈雲公主，我真不想害曈族長，我只是被桑伏騙了，不，我是被桑伏逼的，對，是他逼我，而且我還把那瓶毒藥扔了，換成不打事的毒草，曈族長吐幾天血就好了，你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曈雲繼續看著他，沒說話。
楊千咬了咬牙，繼續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去給桑伏下毒，到時候你們水依族就能重新成為瀾州霸主。”
說道這裡，楊千突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要是他能毒到桑伏，別說將功補過，就是給個大官當也是應該的。
到時候就讓張留行給自己洗腳！
楊千正想得高興，手臂突然一痛，不等他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整個人已經四肢扭曲地癱在地上。
曈雲拍拍手站起，朝陰影看去，“交給你了，讓他吐乾淨。”
“好。”是道溫婉的女聲，似乎還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