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司馬,病到這種程度了,還這麼堅持。
劉辯正在喝酒,聞言道:“免禮,都過來吃吧。”
曹操現在最大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資歷太淺,不足以壓制大漢朝的那些驕兵悍將。第二個,便是曹操被朝野所忌憚,一旦擢升,肯定會引來激烈反對,強行入尚書檯,或許會遭到蠻橫的抵制。
皇甫嵩的語氣平淡,可卻不容置疑。
“臣曹操,參見陛下!”滿臉絡腮鬍,雙眼狹長的曹操單膝下跪,沉聲道。
郭嘉不是第一次見劉辯了,曾在大司馬府待過一段時間,或近或遠,都觀察過許久。
一眾人圍著一隻烤羊,吃的十分歡實,眨眼間就少了一小半。
於是,曹操,郭嘉,許褚三人坐到了劉辯的對面,只有他們三人。
皇甫嵩心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劉虞神色從容,帶著微笑,道:“大司馬,我聽說,陛下在禁軍大營見了司馬防,黃忠,徐榮等人不說,還見了張燕。”
怎麼可能沒注意到?
他不知道現在的局勢嗎?南方諸侯一個個坐大,開始不受朝廷節制,朝廷這麼縱容下去,漢室江山將危嗎?
典韋,趙雲等人倒是還好,周瑜,孫策等人嚇的頭皮麻。
劉虞知道皇甫嵩的地位,神色如常,道:“大司馬,我的計劃是,逐步將劉表,公孫瓚,孫堅,袁紹等人調離南方,以忠於朝廷的能臣大將替代,為將來的平亂鋪墊。”
孫策則暗自警惕,低著頭,心懷忐忑。
劉辯眨了眨眼,道:“怎麼了?”
但遭遇了左慄的強行打擊,不止打掉了劉表的野心,也令得江東世家漸漸疏遠劉表。
周瑜去年一直身在江東,自然清楚的很,不假思索的道:“自是大漢水師。”
‘成大業’,在這個時候往往指的是圖謀不軌!
曹操猛的伏地,沉聲道:“臣對陛下對大漢忠心耿耿,日月可鑑,陛下但有憂慮,臣百死莫贖!”
劉辯彷彿沒有看到曹操,歪著頭,打量著郭嘉,微笑著道:“郭奉孝?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趙雲在劉辯身邊待過很長時間的人,謝了一聲就毫不猶豫的坐在劉辯邊上,拿起刀就下手。
對於劉辯的突然傳召,曹操心裡是緊張的。
皇甫嵩見他鬆口,多少放鬆一些,可心如明鏡。
但是皇甫嵩沒有接,硬生生的挺了過來,他雙眼通紅的盯著劉虞,道:“曹操不能動,其他人更不能動。另外,大司馬府的事情,須事事上稟,不得擅端。”
“直說。”皇甫嵩意簡言賅的道。
劉虞看著皇甫嵩,不自覺的皺眉。
皇甫嵩冒出這個念頭後,不自覺的擰眉思索起來。
典韋看著劉辯,一張粗糙大臉,欲言又止。
哪怕郭嘉再心思如妖,面對劉辯還是情不自禁的躬身,道:“微臣前年曾入職大司馬府,遠遠見過陛下,陛下未曾注意到微臣。”
而在趙雲,張繡等人起身後,孫策,周瑜等人自然跟著。
劉虞喝了口茶,好像隨意的道:“青州朱使君的請辭奏本,陛下已經準備了,接下來,就是要遴選青州牧。‘軍政分離’在青州暫且還不合適,得須一個能力出眾的人前往。”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似有人在急靠近。
突然間,皇甫嵩劇烈咳嗽起來,鐵硬的臉角陣陣抽搐,整個人彷彿都扭曲起來。
黃巾軍波及大半個漢朝疆土,卻在青州最為熾盛,曹操威逼利誘,征討半年,才堪堪平定。
劉辯故作思索,道:“公瑾,你覺得,這水師,是荊州水師,還是大漢水師?”
曹操不止是他的老部下,還在盧植的扶持下,在大司馬府待了一年多。
曹操狹長雙眼驚色一閃,連忙道:“回陛下,是臣固執所為,奉孝力勸未成。”
郭嘉同樣沒想到,這位陛下的開門見山是這般誅心!
他深吸一口氣,同樣伏地,語氣平靜從容,道:“回陛下,曹將軍無大業之心,有成大事之能。”
‘大業’與‘大事’只有一字之差,意思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