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點頭,道:“今天宮裡確實有些異常,現在想來,應該是陛下回宮了。”
‘曹操屠三城’以及‘豫州之事’,已經攪的天下不寧,入洛陽的人多不奇怪,不多才會怪。
吳景的這道奏本,詳細的規劃了一個‘治河大略’,將治河一事,提升到了朝廷的‘頭等’,並且對治河方略、錢糧進出、監察、巡視等等,做了一個完整的說明。
吳郡連線著徐揚二州,是一處戰略要害之地,朝廷一直在企圖扶持孫策,平衡袁紹,以爭取時間。
鍾繇瞬間又壓力到肩,道:“我再去走一趟錢莊,不過,也不能報太大希望。”
這是宮裡,對他們‘潁川黨’的打壓嗎?
鍾繇見荀攸感嘆一句就沉默,跟著道:“公達,智者須知進退,吏曹的事,得放手且放手。”
鍾繇沉默片刻,道:“吳景是孫策的舅父,動了他,會壞了朝廷的大計。”
荀攸哪裡看不出荀彧與鍾繇故意拖延,心裡惱怒,道:“你們這是在姑息養奸!”
這裡面,又涉及‘錢糧’二字。
荀攸直接道:“工曹出了這麼大弊案,吳景難辭其咎,我認為先行羈押,等候陛下旨意!”
劉辯笑了笑,摟緊她,道:“好,朕知道,這些事且不說他。下個月有個祭禮,你與紹兒代朕去。”
“丞相,”
蔡文姬雙眸亮起,道:“紹兒要回來了?”
鍾繇迅反應過來,與荀彧道:“丞相,公達說的有理。近來生了這麼多事情,前期陛下不聲不響可以理解,但到了現在,不應該沒有動靜,或許,是早有安排也說不定。”
鍾繇道:“這倒是。洛陽這裡,不用擔心了。兗州、豫州那邊還要做安撫,我找機會再走一趟。”
劉辯低頭瞥了眼蔡文姬,用力摟摟她,道:“行了,不必想太多。紹兒是朕的長子,將來立儲,他的不二人選。朕之所以不立,也是為了他還好。這‘東宮太子’,是世界上最難坐,也是最危險的位置,不管誰坐,都是大凶啊……”
蔡文姬見劉辯出神,忽然道:“陛下,臣妾聽父親說,近來洛陽城裡來了很多人,氣氛有些古怪。”
劉愈,劉旌都是天生大膽的主,幾句話就擠到劉辯懷裡,要他講述著一路上的趣事。
……
鍾繇眉頭皺起,道:“你是說,有人圖謀不軌?在洛陽?是不是你太過敏感了?”
在以往,他與鍾繇才是肩並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鍾繇站到了荀彧一方。
荀攸雙眼微睜,怔了又怔,良久,忍不住的感嘆,道:“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這幾年下來,老老實實在東觀修書,不敢插手朝廷事務。
荀攸對荀彧的猶豫不滿意,沉聲道:“那也不能放任不管,我的看法是,先將他羈押在御史臺,待等各處查明,一併審斷!”
蔡文姬枕著劉辯的臂彎,看著他的側臉,輕輕抿了抿嘴。
鍾繇拿著一道公文出了值房,來到荀彧值房,見鍾繇也在,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而後上前道:“你們看看吳景上的這道奏本。”
尚書檯的政策,基本上都是依靠‘潁川黨’在支援、推行,一旦失去‘潁川黨’的支援,尚書檯將變成無根之木,看似枝繁葉茂,實則毫無根基,如空中樓閣。
荀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目光炯炯的看著兩人,道:“你們說,陛下將孫策從吳郡帶走,是否已經察覺到了治河上事,提前做了佈置?”
皇家錢莊的也不是金庫,不可能一直由著他們往外掏。
永寧宮。
鍾繇道:“周異與我彙報過,突然湧入了很多人,鬼影重重,好像在密謀著什麼。周異悄悄拿過幾個人,但也沒審出什麼來。”
而鍾繇與荀彧肩並肩走著,向著陳留王府走去。
荀彧點點頭,道:“找時間,我要與張楊談一談,加強一下洛陽的防衛,必要的話,從禁軍大營調兵,駐紮在洛陽城外。”
劉辯一身酒氣,摟著蔡文姬,詢問著宮裡的大小事。
短短半年,從皇家錢莊給尚書檯的錢糧,高達六萬萬,還不算其他間接給的。
劉辯仔仔細細的聽完,忍著酒意,輕笑道:“倒也還算平靜。本來啊,三跟四,朕是希望蔡公來取名的,但蔡公很是避諱。”
這一來一去,他們損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