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民甩開板遊的手,說:“那當年為何要將我拋下?”
板遊沒有出聲,西月退了幾步,再次抬頭時,又見杏聲雙眼壓迫直視。西月對板遊說:“既然無事,那便先行一步。”
板遊微微鞠躬,做出請的手勢。
西月往外走去,杏聲跟在她身後,西月越走越快,杏聲也緊緊跟著。
杏聲追著問道:“你就那麼愛多管閒事?唯恐天下不知你體內有能量石嗎?”
西月停住了腳步,她轉頭說道:“這種事,難道不是自我出生便天下皆知的嗎?”語罷,然後筆直地往前走。
杏聲感覺有一股憤怒直衝,血脈滾燙到無以復加,脖頸處的青筋已經爆出,一拳打在一旁的石塊上。西月聽到了聲響,她在遠處停住了腳步,緩緩地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並無話說。
崎嶇石林中,兩人不知待在原地多久,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西月感覺自己似乎更瞭解杏聲,又或者說更懂自己想要什麼了。心中竟然有一股竊喜。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西月自顧自搖了搖頭。
西月率先轉頭離開,走在小道中,西月想起初次見他的模樣。那時的他,眼中還有一種俯瞰眾生的高傲。他嬉笑著與自己講話的模樣,那無拘無束天真神態,已經不知是假裝還是天然。他在神獸上的神氣,永遠高貴的似笑非笑。
不過一年的時間,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要是,可以重來。就好了。
宴席上山覓板著臉,他的態度已經相當明顯了。板遊拉著可民,讓可民對山覓等人雙膝跪下,可民整個身子都像是趴在地面上了,他說:“懇求二殿下,神女,六殿下原諒。”
山覓只是微微抬起下巴,並未給回應。
可民重複了一遍,說:“是我魯莽行事,不顧後果。懇求神女,二殿下,六殿下原諒。”
西月說:“無妨。”
這回山覓才勉強點了點頭。但此刻山覓心中升起深深地疑慮:“真的可以離開宣淵了嗎?”他手摁寒鋒腰刀上,不知覺皺著眉。
夜裡就在宣淵下歇息下,熄了燈,西月睜開眼看向黑暗。腦袋空空的,不知覺閉上眼睡著了。
山覓想起父親七術,想起絨獰,想起大哥文玖,聳著小山一般的眉心,久久不能平復。杏聲從屋外敲門喊道,“二哥,是我。”山覓應了一聲將搭在床邊的衣物隨手穿上,杏聲會來找他談心,山覓並不難猜到,只是不知,杏聲開口就是說的七術。
“父親讓我來看你。”杏聲坐下第一句就是這個,他自知有些突兀,看著山覓的反應。山覓彎月一般漂亮的雙眼笑了起來,打趣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我,拿著父親做幌子呢。”
杏聲只是微微一笑。
“你有話找我說?”
杏聲點頭,目光停在腳邊。
“很難開口?”山覓又問道。
直到杏聲抬眼看向自己,猛地一驚,奴會族柏蠶的話再度縈繞在耳邊,山覓笑容漸漸地消失。杏聲也察覺到自己略有攻擊之意,賠笑說道:“我不知道和誰說,問誰好,二哥是獨立於世的人,我想聽聽二哥的意思。”
山覓只得呵呵笑道:“恐怕你問我也問不出個大概哦。”
“是關於大哥的。”杏聲直接說出。
山覓笑容一瞬間凝滯,又呵呵想說卻沒說出口,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等著杏聲繼續問下去。
“二哥不好奇我想問什麼?”杏聲反而問道。
山覓一手搭在杏聲肩膀上,並無話說。杏聲試探性的話讓他很不舒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前這個小子的性格不再大大咧咧想什麼說什麼,反而一句一個反問。
“你對西月也是這樣說話的嗎?”山覓打趣道。
杏聲有些不好意思。山覓又說道:“你和西月身上怎麼會有冷霜花的痕跡?”
杏聲猛地一驚,要能看到別人身上的詛咒,就要比中了詛咒之人修為更高一籌。杏聲已經是是化外,他看著山覓,“二哥,您是化外之外?”
山覓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道聽途說,傳到我耳朵裡了。我哪能真的看到。”
山覓追問,“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