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清不懂他眼神裡的複雜和掙扎。
唇角彎了彎，條件反射弧長的到現在才給這個自己新生後第一眼看到的人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九北鷙：……
這個笑容太乾淨美好了。像暖陽一般，直接刺破他的心房，照亮他陰霾黑暗的內心。
擁抱過陽光的人，是回不去黑暗的。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她的眼睛黢黑深邃，沉寂幽暗的彷彿深淵。
心中作出了選擇。
九北鷙稜角剛毅的輪廓變得柔軟溫和了些許。看在雪月清眼裡，絲毫沒有區別。
還是冷漠的梆硬。
“告訴哥哥。”哥哥兩個字在他舌尖纏繞了一瞬，九北鷙才繼續低聲詢問“你都聽到了什麼。按照聽到的前後順序，慢慢的說。”
雪月清眨巴著眼，慢吞吞的琢磨著他的話。
想的腦殼都累了，才緩慢開口，回答他的問題“雨聲，風聲，雪花聲，有人喊冷喊熱，哀嚎聲，蟲鳴聲，土地裂開，缺水，地動，海浪聲……再往後聽不清了……人很少，感受不到願力……”
她一字一頓，說的很慢很慢。
九北鷙卻聽得心臟緊縮，整個人都繃住了。
他的智商不差，她嘴裡的這些詞彙整合起來。很容易判斷出，以末世為背景的情況下：雨不會小，風不會小。那麼極有可能是史無前例的狂風驟雨，之後迎來暴雪甚至可能是極寒。生存環境慘烈。動物異常，也許是變異？之後有極熱，缺水，那麼意味著大地乾涸，地震，海嘯……
至於她說的聽不清，人很少，他已經能夠預料。
如果末世天災這般慘烈，能活下來的只可能是極少數人。
至於她口中的願力……
讓九北鷙聯想到了藍星上曾經的傳說和神話故事。
他也曾聽一個寺院主持說過：當人類的共同心願或怨念強烈到了一定的程度，它會形成一股念力，就像現代人說的特殊磁場，這種念力蘊含著他們的執念和希望。能夠衝破一切阻隔。
用現代人的解釋，可以稱之為——執念！
所以……
難道是末世人類求生的本能或者慘烈的時代讓活著的人產生了太多執念和怨念，最終形成了一道念力（她口中的願力）衝破時空，投射在了小姑娘的腦海裡。
亦或者是新生兒的腦中？
新生兒的世界太乾淨，也許這是能捕捉到這些奇怪磁場資訊的基礎？而雪月清的情況特殊，才讓這個願力有了公諸於世的機會？
他不知道。
一切都是猜測。
也許只是小姑娘懵懂的胡言亂語。
只是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不安。
九北鷙看了眼她身旁的輸液瓶，葡萄糖還有半瓶。
於是叮囑道“乖乖躺著，哥哥去處理點兒事。”
無論真假，他總該為國家做點什麼。
至於信與不信，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九北鷙不會辜負他的信仰，但也不會狂妄自大的覺得自己是救世主。
如果真有末世，個人在天災面前如同螻蟻。
真正的抵抗，是需要國家機器這樣的龐然大物和全人類一起抗爭。
他只做他該做的，力所能及的……
o天，足夠準備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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