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大帳幾乎都點著燭火,各有各的思忖和安置。
整個獵場星星點點的燭光,沒有幾人能安穩入睡,包括顧丞相父子。
“你是說野狼群是你撒了誘獸粉?”
低沉暗啞的聲音,藏著媼怒和不解。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展到這樣。”
顧峰跪在父親的腳邊,緊張了一日的心,最終還是決定坦白。
“沒想到?那是一國的公主殿下,你和她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了她?還用這麼惡毒的方式?”
顧丞相實在是不明白,最最疼愛的小兒子,為何做出瞭如此荒唐和不理智的事。
“父親,您別問了,兒子錯了。現在要怎麼辦?”
顧峰的心也很是忐忑。
這一日的混亂,東蒼帝和陛下的態度,讓他感到了驚恐。
“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你看到東蒼帝的情緒激烈到何等程度了吧?此事即便西凌帝能夠徇私,東蒼帝也不會善了,你問我要怎麼辦?”
顧丞相真的沒想到,兒子竟然給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好好的制衡局面,被突然間打破,還夾雜著外力,他要如何應對?
“父親,大不了兒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拖累家人的。”
顧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他決定了,不能把心愛的女子供出來,否則自己如何有男兒的擔當。
“西凌帝找顧家的紕漏找了多少年,這麼大的事他能夠放得過顧家嗎?
即便他能夠放過,東蒼帝豈能放過?
兒啊!你怎麼會如此糊塗的做這種事呢?
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了,說不定會挑起兩國,不,三國之間的戰事。
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被人揭露,你將成為西凌的罪人。”
“可,可事情已經生了,要兒子怎麼做才好?”
顧峰跪伏在顧丞相的腳邊。
他也沒想到事態竟然是這麼展,也沒想到東蒼帝對南祁長公主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更沒想到那個不知名的喬大人,竟然是千脈宮的大主事,這是他們剛剛得到的情報,這些讓他感到了心驚,不得不向父親坦言實情。
當然,隱去了他和五公主凌露的那一段。
“先安排人把所有的痕跡和知情人都去掉,務必做的隱秘些。”
事到如今,顧丞相也只能接受事實,心裡默默祈禱著僥倖的事情生。
“這點兒子已經著人在做了。”
“剩下的,聽天由命吧。如今陷在這裡,誰也出不去,我們也不可能做那個出頭的鳥,否則會被第一個懷疑,只能靜觀其變了。”
圓圓的月亮俯視著眾生百態,它是一個智者,看破不說破。
第二日的氣氛比事日還沉重詭異。
幾乎沒有人主動去膳廳用飯,都是自家隨身丫鬟和僕人去打飯,順便互相打聽些近況,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直到午時三刻,一聲急報,打破了大營詭異的靜謐。
“報!陛下,南祁長公主殿下和喬大人回來了,正在離大營三公里處,乘坐驢車正往回走。”
西凌帝的侍衛大聲急報,驚得西凌帝把剛端起的湯碗掉到桌上,湯汁滾落,沾染了白色的桌墊。
“大長公主人呢?人呢?還好嗎?”
凌霄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急急問道。
“據說人還活著,但傷勢嚴重。”
“好,好,只要活著就好。快!快!快安排朕的龍攆趕快去接人,帶著太醫,快,快去。”
馬的嘶鳴聲不斷,大營內馬蹄聲陣陣。
西凌帝跌坐在椅子上,腿腳頓覺無力。
馬兒風馳電掣般飛奔,蒼嶼恨不得長上翅膀飛起。
越來越多的人馬趕到一輛驢車旁,慢慢的跟著前行。
這是兩日來四下搜尋的人,聽到訊息在聚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