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勢紋理分明,竹篾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縫隙和小孔。
雖然三亞周邊原住的少數民族早已進入文明,甚至都很難尋覓,但在這裡同樣能體驗他們的熱情,歌舞和工藝。
走在村寨裡,兩人現在黎族阿婆的臉上、手臂上、腿上等部位,有著或澹或明的黑色紋飾,這就是海島的黎族文身。
海島黎族的文身現象,主要存留於上世紀六十年代以前的婦女身上,所以目前能看到繪有文身的阿婆,年齡至少都有六十多歲,每個村寨能找到的文身阿婆也已經寥寥無幾,這些阿婆就是一部活著的黎族歷史書籍。
舊時的黎家女孩長到十二至十六歲,就得接受文身。文身師用燈芯草蘸上植物染料,用小木棒敲打帶刺的白藤,在面板上刺出小孔,以點呈現,點線連圖。
文身不但是宗教形態,同時也是一種高的藝術,其複雜的圖桉,包含著許多未知的遠古圖騰及生命現象,以及對生命全程的弔詭描繪與啟智,這是非常複雜極其豐富的人類想象,蘊蓄著神秘奧妙的人類密碼。
古老而獨特的紋身之美,不可避免地將會隨著這一代阿婆們的離開而消失,當下遠離城鎮生活的她們,在以各種的生活形式保留著自己身體上圖桉,當她們離去,圖桉印刻在大地,約加西拉便能在山谷中繼續飛翔。
“兩位好,要試試黎錦嗎?我們這裡可以合影的。”
站在花叢裡面的黎家阿妹手上挽著一個竹藤衣簍,對著兩人招了招手,露出八顆漂亮的小白牙。
從黎族流傳至今使用的藤竹編器,無論是器形特徵,還是製作手法,都保留有遠古傳承的技藝。
在黎族阿婆中用於裝存黎錦的藤編衣簍,圓腹修口的外形,與黎族自制陶器外形特徵具有一脈相承之處,藤編衣簍是黎族家庭中的重要器物,對於黎族婦女而言,擁有藤編衣簍的多少,是一個婦女黎錦財富的象徵。
在黎族社會里,一直有著比較濃厚的物權觀念傳統,在一個家庭中,未經女方同意,男人不會隨便去開啟藤蓋去翻動衣簍中的私物。
“好呀~我自己挑一套,去哪裡換?”
鐘樂怡對這些極具特色的民族風服飾完全沒有抵抗力,她順手紮起自己的頭,一件又一件挑了起來。
“裡面吧,裡屋就行。”
阿妹指了指背後的空地,一邊給鐘樂怡做起了講解。
舊時黎族女子出嫁時,母親也會給女兒親手織一至兩套黎錦嫁妝,為了更好地儲存,還會精心製作有蓋的藤編小簍或是藤包竹筒裝存,與黎錦一起放在竹編衣簍裡。
和生活在山中的黎族人一樣,竹子也在見證和記錄著此地的時間和傳說。
“外面阿婆唱的是什麼啊?”
換好衣服後,鐘樂怡喜滋滋地對著圓鏡看了又看,順口問起身邊的阿妹。
“兩人相送嶺過嶺,越送越遠情越深,放頭低低送哥去,眼淚流流送哥行。”
阿妹圓圓的臉蛋上映著開心的神情“是我們黎族的情歌啦。”
“還真是啊......”
鐘樂怡小聲滴咕著,轉過頭看了顧允一眼。
黎族是個喜歌善唱的民族,他們每每觸景生情,遇事而歌,隨編隨唱。
特別是在節日時,例如催春的節日、訂婚,結婚儀式時更加要唱歌謠。
青年人會在村前的小屋內集合一起來唱歌,也會在工作時集體歌唱。
情歌是黎族歌謠中數量最多,也是最具特色,最能體現黎族民歌藝術水平的一種。
每當編著竹簍的阿婆們唱起前調,不遠處的阿公們則會吹起鼻蕭唱起歌謠來應和。
“我說的沒錯吧?這片土地就是很浪漫的。”
入鄉隨俗的顧允很快也換好了民族服飾,走到鐘樂怡身邊,兩人跟著阿妹的指揮擺起了pose,開始合影。
這些伴隨著黎族人在生活和鬥爭中產生的歌謠,質樸、野性和神秘,當先民們最早踏上這片土地,開始勞作、喪嫁、每日起居之時,這些歌謠也時常響起在這些山谷之中。
“好看,好看的,你們兩個真是絕配。”
阿妹手中的相機,彷彿成了三亞現代與傳統間的愛麗絲洞。
愛情在近乎無人攪擾的環境中靜謐而,山間的歌聲純淨、質樸無暇,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而飛於天外。
“還行吧,主要是我老婆漂亮。”
顧允厚著臉皮接下這句話,身邊的鐘樂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剛剛我沒好意思說,確實挺好看的啊。”
接過阿妹沖洗出來的照片,望著兩人穿著鮮豔的黎錦,離開寨子時,鐘樂怡的嘴角終於掛起了一抹笑意。
“那肯定,黎族的語言中沒有文字,男女的服裝就像是一部史書。”
顧允伸出手去,這次終於輕輕牽住了鐘樂怡的柔荑,沒有拒絕。
環境和氛圍的力量可見一斑,作為黎族文化最具代表性的黎錦,古人稱之“黎錦光輝豔若雲”。
傳聞黃道婆正是從黎族先民這裡,學會了紡織黎錦的技術,行走在黎族村寨中,根本無法忽視人們傳統服飾上的顏色和圖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