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訂婚準備開始了,可雲和方瑜暫且放下了去孤兒所做義工的事,留在新洋房做客,幾個姑娘聚在一起看不盡的衣服花樣。
如萍本來要來,叫陸爾曜攔下了,因為她不僅自己趕來這裡,還一併帶上了何書桓。
爾曜心裡明鏡似的,如萍打算藉著依萍訂婚的訊息徹底讓何書桓死心,說不準,改天就是如萍的訂婚宴了。
只能說,幸好沒搞出姐妹倆打擂臺,同一天訂婚的事。
如萍被拒絕上樓,眼神哀怨地看向大哥,不解道:“我也是你妹妹啊,都是十年間沒見過的妹妹,為什麼媽不要我,你也偏心依萍?”
爾曜看著不遠處等待的何書桓,“我一開始待你們是一樣的。”
爾曜嘆了口氣,“作為兄長,我最後提點你一句,如果你要和何書桓結婚,婚後就留在上海吧。”
如萍疑惑地看他一眼,還想問些什麼,爾曜卻已經擺手送客。
王雪琴沒有下樓接待如萍。
她在二樓窗臺遠遠看了一眼,見到如萍主動攙著旁邊男人的胳膊,而男人卻不甚熱情時,先是咬牙,想要喊話,而後還是憋住了,目送如萍漸漸走遠。
準備訂婚事宜,女孩子們都是格外興奮的。
“依萍姐,這件好看。”夢萍摸著硃紅旗袍上精緻的繡紋,興奮地說。
依萍看了一眼,心裡不是很想穿,紅色洋裝或旗袍,她從前穿著還覺得好看,但雪姨前兩天找她話家常,談起了從前的事。
陸家姨太太們嫁進陸府的婚禮上,都被要求穿紅色騎馬裝,當時大家都以為只是陸振華傳統,又是個軍人,喜愛騎馬裝並不為過。
後期才知道紅色騎馬裝那是陸振華和萍萍頭一次見面時,萍萍的穿衣打扮。
王雪琴厭惡地說:“你不知道,當時還在堂上呢,他就摸著我的尖下巴念‘萍萍’了,後來我冷不丁想起這件事,氣得老孃連夜多吃了幾碗餃子,撐圓了下巴!”
王雪琴滿臉愁容,仔細端詳依萍的臉,憐愛地說:“你看,咱們倆這小尖下巴,長得一模一樣,我燈下黑也就算了,全家人竟沒一個認出來!尤其陸振華,他不是就愛尖下巴嗎,竟然看著你受苦!”
這就是明晃晃的遷怒了。
依萍笑了笑,有心萍姐姐在前,黑豹子哪會看得見她,不過雪姨這麼一說,她印象中倒想起一件往事。
那時,她和爾曜在堂後玩鋼琴,陸振華不知哪根筋不對,那天也來了後頭。
陸振華站在門邊,看著她和大哥四手聯彈,他彷彿頭一次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孩子,神情恍惚,帶著些懷念,囈語道:“萍萍……”
依萍現在想起來,心下冷笑。
黑豹子跟有收集癖似的娶了一個個姨太太不夠,還需要姨太太們生下和萍萍相像的孩子才能得寵。
佩姨和雪姨相爭,導致了十數年的換女風波,其中,他才是罪魁禍首!
她伸手撥了撥眼前這件做工別樣精巧的紅旗袍,輕諷道:“好看是好看,夢萍,你前些天不是說想看蕾絲頭紗嗎,這件不合適,還是改天當常服穿吧。”
堆了滿床的衣服,她們挑來挑去還是覺得不夠合適。
可雲想起了一件事,匆匆忙忙出了門,回來時手上捧了一個大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