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漸起(1 / 4)

當阿瑟再次見到織田紅葉狩時,那是一個十分的普通的下午,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酒店的阿瑟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開啟了房門。

織田紅葉狩有些狼狽,紅色的風衣上有些顏色不均的地方,從她進來的那一刻阿瑟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織田紅葉狩似乎是逃跑中慌不擇路來到了這裡,見到阿瑟她頓了一下,這座城市有那麼多酒店,她偏偏走進了這間。

“呀呀。”織田紅葉狩懷中的孩子似並不知曉她們面對著什麼樣的困境,她只想像往常一樣呼喚媽媽。

織田紅葉狩親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那個小小的孩子咯咯大笑,織田紅葉狩輕輕的將她放在沙上,隨後看向阿瑟,“又見面了阿瑟先生。”

阿瑟沉默了一會,“織田紅葉狩小姐,你知道的,我也是一名goc特工。”

織田紅葉狩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靜,“我知道日本所有的自然組織都對我布了通緝令,可是能否等一會,等到詩織睡著再處理我們的事?”

叫做詩織的孩子似乎只會說“呀呀”,她笨拙地在沙上爬動,不時用手去抓那些亮閃閃的裝飾品,每當她觸控到總會笑得很開心,她對於這種遊戲樂此不疲,小孩子的快樂總是很簡單,儘管大人也曾是小孩子,但他們卻很難再感受到那純粹的快樂了。

在五天前,阿瑟就已經收到了日本goc分部對所有在日特工布的通緝令,那高昂的懸賞價格讓阿瑟也不禁想入非非,但他最終還是選擇離開日本,因為他知道這種級別的懸賞競爭太過激烈,想要靠自己獨自完成無異於海底撈月,他有些懷念布拉諾島那大片大片的色彩了,憑藉著正川久一的封口費,他完全可以度過一段沒有異常的平凡時光。

阿瑟點了點頭,“要喝點什麼嗎?”

織田紅葉狩搖了搖頭,她靠在沙上盯著自己的孩子,將那個不安分的小傢伙抱入懷中,嘴角微微勾起,輕輕哼唱著:

“秋の夕日に照る山もみじ

濃いも薄いも數ある中に

松をいろどる楓や蔦は

山のふもとの裾模樣

溪の流に散り浮くもみじ

波にゆられてはなれて寄って

赤や黃色の色さまざまに

水の上にも織る錦”

名為詩織的女孩躺在母親的懷中,在溫暖的歌聲中漸漸睡去,織田紅葉狩輕輕搖晃著直到將她放在沙上。

阿瑟看著眼前脫下外套蓋在孩子身上的母親,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的行李箱旁的紙袋裡就有一把槍,靴底裡還有一把匕。織田紅葉狩身上的傷是goc特製的附魔武器所造成的,看來她並沒有強大到能無視這些傷害,阿瑟在她進門的一瞬間就知道了自己有能力殺死她,但織田紅葉狩懷中的孩子讓他選擇了靜觀其變。

他並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但是他也無法讓自己在孩子的面前殺死母親。

“你也能感覺到什麼的對吧?”織田紅葉狩輕輕開口。

阿瑟陷入了沉默。

“我是一名goc特工,我有我自己的使命。”阿瑟已經察覺到了織田紅葉狩的虛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身上的傷甚至已經無法讓她掩飾住自己的虛弱。

“我已經活了很久,但她的出現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織田紅葉狩看著在睡夢中的孩子,眼中滿是遮不住的溫柔。

“我喜歡透過她的眼睛所看到這個世界,明亮富有生命力,我記得她第一次走路,我記得她第一次大笑,我記得她第一次喊我媽媽,我記得這些所有的瞬間,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擁有太多。”織田紅葉狩在孕育出這個新生命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未來將面對的命運,現在已經不是妖怪的時代了,那些人類,那些驕傲而又自負的人類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妖怪重新回到霸主的地位,他們只會用盡一切代價阻止,暴力與殺戮是隱藏在這個種族裡最深的印記。

她知道人類會找上自己,但她不知道會那麼快,快到她還沒來得及看見這個孩子長大,雖然短短一年的時間對她來說不過是漫長生命中的一道縫隙,但這一年卻足以讓她忘記所有過往,她願意用盡一切換來陪伴。

阿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特工,聽命行事是他的職責,但此刻他陷入了猶豫。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讓她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又有什麼錯?”織田紅葉狩看向阿瑟,問著一個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

這世間的一切本就建立在血淋淋的鬥爭上,狼要吃兔子,獅子要吃羚羊,草木汲取大地的養分,生命以掠奪而生,人類和妖怪本就是維持在一個脆弱的平衡,當平衡被打破,那麼結局永遠都一樣,妖怪無法遵守人類的秩序,人類也無法接受妖怪的混亂,註定要有一場為了種族繁榮而進行的戰爭,拋卻種族的道德毫無意義。

"你走吧,我從沒見過你。"阿瑟轉過身繼續整理起行李,無法做出選擇那就避開做出選擇。

“阿瑟先生,我希望你能帶她走,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讓她像一個人類那樣長大。”織田紅葉狩俯下身,她的直覺告訴她別無選擇,她無法帶著孩子在日本生活下去,這片土地早已被人類滲透到每一寸,在不久的將來或許就會爆一場人類與妖怪的戰爭,只有離開這裡,詩織才能安然長大。

"你可以帶著她離開日本。"阿瑟有些慌亂,他只是一個27歲的年輕男人,還沒有承擔這種託付的能力和覺悟。

“我做不到。”織田紅葉狩有些悵然,如果可以,一位母親怎麼會離開自己的孩子?

“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是無法像正常人那樣長大的。”阿瑟嘆了口氣,記憶的潮水將他淹沒。

“私生子!私生子!”“他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我知道他是住在孤兒院的,聽說那裡的人長大了都是壞蛋!”

瘦弱的阿瑟握緊了拳頭,但他什麼也沒說,無意義的反抗只會加重他的痛苦,他用沉默應對著,孩子們什麼東西都很純粹,就連惡意也是如此。

直到為的大孩子找到了新的玩具他們才離去,阿瑟默默撿起自己被扔進泥坑的書包,他回到孤兒院照例說自己不小心摔到了泥坑中,捱了一頓罵後就去廚房刨土豆了。

他在孤兒院的時光大都週而復始,每天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照不進他的心裡,兇橫的院長只在乎他們是否能賺取有錢人的憐憫,從而換來一點金錢,在那裡談愛與被愛是件奢侈的事。所以阿瑟成年後,總是習慣在世界遊走,每次他都會在報告上說是因為自己熱愛四處旅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妄圖追找年少求而不得的東西,那種孤獨的空蕩蕩的感使著他永不停息,可是這麼多年,無論是羅馬特維雷許願池前還是斯瓦爾巴特群島的極光下,他總會下意識停下腳步轉過身,身後好像總是跟著一個沮喪不敢哭泣的孩子。

“我請求您,孩子是沒有錯的,我願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織田紅葉狩並不瞭解面前這個男人,但卻不得不將一切都賭在這上面,從她進入這間房間已經有15分鐘了,goc的特工也許就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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