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杰,路仁杰……”司徒果小聲嘀咕著,她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見過或聽過,可這一時之間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洛九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竹節人,取出了盒中的那張黃紙。
等看完了黃紙上的內容,洛九忍不住沉下了臉。
“生死契嗎?”司徒果費力地解讀著紙上的繁體字,但是效率明顯有些低。
時言靠在桌旁,有些無聊,他一邊把玩著那個竹節人,一邊提點道:“看到紙上的那個章了嗎?”
司徒果立馬將視線移到了黃紙左下角的章印上,回話:“看見了!”說著,她頓了頓,隨即驚訝道,“這是……城隍印?!”
“一般而言,只有達到了宗師級別的人,才有資格持有一塊城隍印。”時言勾唇笑了笑,感嘆道,“宗師級別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那這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啊?”司徒果仍然糾結著紙上的內容。
洛九平復著怒氣,解釋道:“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紙了,既然蓋下了印,那麼它就是一份能夠決定人生死的奏書。”
“奏書?!”司徒果震驚。
洛九:“主宰一方生靈生死獎罰者,謂之城隍,蓋了他的印的紙,自然是要呈給閻殿看的,難道還不能被稱為奏書嗎?而且按這紙上所述,人命也已經不再是命了。”
司徒果:“那是什麼?”
洛九:“商品。”
“商品?”司徒果困惑。
洛九:“可拿來隨意交換的‘商品’。”
“你不是想知道這紙上寫的是什麼嘛。”洛九轉眸看向了司徒果,面色平靜地說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就是一份把壽命當作商品來交易的奏書。”
聽完,司徒果怔住了,她睜大了眼,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黑暗中的沉默,總是顯得格外漫長。
時言朝她們這兒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起了風涼話:“唉,一代宗師,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偏偏幹起了這種勾當,實在可惜啊。”
司徒果被時言的話拉回了神,臉色有些難看,她緩了緩後,才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那位宗師藉著城隍印之力,把別人的命交易了出去?!”
時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答話。
洛九點了點頭,也未開口。
司徒果糾結了一陣後,又問:“那紙上有沒有寫交易給了誰?”
洛九:“未提及姓名,但可以找到。”
司徒果:“怎麼找?”
洛九:“接受饋贈的人身上必定會有一道黑線,而且,近日那人一定會來這附近,咱們或許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司徒果吃驚:“怎麼會?!那人來這邊幹什麼?”
時言插嘴道:“當然是想多得點好處了。”
洛九回道:“離陣越近,饋贈越多。”
司徒果有些遲疑:“是……什麼樣的饋贈?”
洛九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才回:“一般來說,同價交換的居多,換取的應該也是壽命,但是不排除還有別的。”
司徒果關切道:“那這上面有寫宗、宗師是誰嗎?”
洛九冷笑了一聲,道:“這麼大的因果,那人敢自己擔嗎?”
司徒果不解:“什麼意思?”
時言懶懶地開口:“意思就是,那位宗師大人不僅沒有留名,甚至還企圖將這份因果轉嫁出去。”
“什麼?!”司徒果愣住了。
時言諷刺道:“要不怎麼說,人都是貪婪的呢。”
那位宗師之所以選擇在這鮮為人知的古法陣之上擺出仿陣,可不僅僅是想借勢提高成功率,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事成之後他可以擺脫這份因果,將這因果直接推給古法陣。
想的倒是挺美,但這前提是要事成。
洛九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且隱瞞下另有古法陣一事,於是,她避重就輕地說:“這奏書是以個人名義寫的,也就是說,光從內容上來看,路仁杰乃是‘自願’獻壽的。”
“這、這怎麼可能?!”司徒果反駁。
洛九:“是啊,哪會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命全數獻出呢。可是這些咱們能想明白又如何,一旦陣成,該怎麼執行就怎麼執行。”
“那他要……”司徒果欲言又止。
洛九看了她一眼,半猜著問道:“你想問,他要怎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