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辭暮揚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滄辭旭站起了身,走了棚子,但是並未上前。
“楚州瘟疫失控,父皇派我來問問寧王,如今形勢如何?”
這一句楚州瘟疫失控,已經表明了太子的態度。
滄辭暮心中早已猜到,依然回答,
“如今楚州瘟疫,已尋到有效的藥方,只要太子殿下能允許朝廷支援藥材,不出半個月楚州定能恢復如初。”
滄辭旭輕聲笑了起來,拍著手上的一點水漬,
“寧王這是折煞本太子了,支援藥材一事,那是父皇的決斷。本太子何德何能,拿不了這樣的主意。”
“那煩請太子殿下以天下蒼生為重,回稟父皇,
楚州瘟疫並未失控,只要有藥材支援,定能治好。
我以性命擔保,定能說服楚州百姓,自困於楚州境內,
在瘟疫徹底治好之前,楚州百姓和將士絕不踏出楚州半步,更不會傳染和牽連任何人。”
滄辭旭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語氣中滿是輕蔑和不甘,
“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寧王,何來張口閉口就是天下蒼生?
這滄龍國的天下蒼生,是父皇說了算,是本太子未來的責任,與你何干?你憑什麼提天下蒼生?”
滄辭暮強忍怒氣,儘量放低了姿態,
“若太子能支援楚州藥材,臣弟願意請旨父皇,永遠駐守楚州,對抗白羽軍,今生今世永不回東都。”
這話已經表明了,如果太子願意放棄屠城,支援楚州,他滄辭暮絕不離開楚州,也絕不會爭奪太子之位。
這些年,滄辭旭忌憚的就是他功高蓋主,對他儲君之位有威脅。
滄辭旭大笑了起來,“滄辭暮,本太子從前可有說過,最討厭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你憑什麼覺得本太子只是想讓你永世不回東都?”
“臣弟少年意氣,從前受傷過多,這些年落下病根,身子大不如前,只要楚州瘟疫之事解決,
臣弟願意自請,除去一切封號,貶為平民,隱居楚州,這樣太子可還滿意?”
滄辭旭有些微微詫異,轉瞬即逝。
取代的是鄙夷,這滄辭暮那一副高高在上,以百姓為先的模樣,真是讓人生厭。
“從前未看出來寧王如此愛民如子,空口白話便想換得藥材支援,莫不是做夢?
不如,你跪下來求本太子,也許本太子可以考慮考慮。”
聽到這話,折離趕緊上前,“王爺,不可。太子不過是折辱於您罷了。”
滄辭暮何嘗不知道,可是現下,沒有旁的辦法。
如今這楚州城的生死,全在滄辭旭一句話。再者,無論如何也要再拖延五日,爭取時間,讓滄辭獻順利回到東都,
他這次是帶著父皇密旨來的,那定然要回宮覆命。
只要滄辭獻能見到父皇,將那封信和楚州的情況說給父皇聽。
父皇便會下旨支援楚州,這是唯一的生機。
當然,他也知道,太子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定然不會讓滄辭獻活著回去。
所以他才派了幻影暗中保護,並早有命令,就算經營多年的影衛全數覆滅。
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護住滄辭獻活著回到東都,因為背後是楚州三十萬條性命。
“怎麼?寧王口口聲聲的楚州百姓,天下蒼生,不過都是喊喊口號罷了。
為了他們,你連下跪都做不到,又何必裝得如此高風亮節?”
滄辭暮在折離悲痛的神情中,緩緩跪了下去,雙膝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