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人,讓這樣的阿孃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沈羲和側身垂,看著一隻手負在身後,努力做出自己很可靠的老成模樣的兒子,忍不住會心一笑,她蹲下身,輕輕撫上他的額頭“你阿爹……”
沈羲和想要極力尋找一些溢美之詞,卻誇讚蕭華雍,卻現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他,她想了許久,才認真地看著蕭鈞樞“你阿爹,在阿孃心中是個完人。”
金無赤金,人無完人。
蕭鈞樞眨了眨眼,阿爹在阿孃心中竟然是完人!
阿爹在他心目中設想的身影更加偉岸高大。
“真想見一見阿爹。”蕭鈞樞語氣滿滿的崇敬與嚮往。
摸了摸兒子的頭,沈羲和道“你會見到的。”
關於蕭華雍還活著的訊息,沈羲和從未隱瞞過蕭鈞樞。
隨著蕭鈞樞的長大,他需要學習的東西越多,也漸漸開始接觸朝政,偶爾便於商討,與言傳身教,蕭長卿與謝韞懷會留宿紫宸殿。
哪怕沈羲和早就在蕭鈞樞五歲之後就搬回了東宮,守著蕭華雍種下的一樹花花草草。仍舊有人以此暗中汙衊中上,只要沒有影響到蕭鈞樞的心性,沈羲和都不予理會。
雍和八年,這一年被百官盯著,權勢滔天的皇伯蕭長卿,帶了一個俊美無雙的郎君入宮,直奔東宮。
往年不是沒有人想著沈羲和年輕守寡,敬獻美男子於她,往往這樣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她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是因為有些話越是諱莫如深,越是令人津津樂道。
敬獻男人來服侍她,就觸碰了她的底線,輕則削爵罷官,重則人頭不保。
這一次不少人盯著蕭長卿,據聞蕭長卿將人留在了東宮,立時就離開。
彼時沈羲和並未在東宮,而是在紫宸殿陪著蕭鈞樞進食,蕭長卿帶了個人來東宮求見她,沈羲和也沒有在意,以往也有這樣的事情。
既然珍珠沒有派人來催促,也就不是大事,她陪完了蕭鈞樞才帶著人回了東宮。
東宮的大門口兩棵楓樹,時值金秋,正是紅葉如火的季節,沈羲和遠遠繞過長廊,就能隱隱看到楓葉如蓋似雲,飄浮在東宮大門口之上。
令她每每都忍不住想起,那年在宮中初見,他一襲淺白色圓領袍,披著大麾站在石階上,翹以盼的模樣。
想到這裡,沈羲和眉眼忍不住彎了彎,這些年她越養尊處優,儀態威嚴。
走出風雨長廊,步上東宮門前的石板路,綴著珍珠的翹頭鞋偶爾會踩到一兩片飄落的楓葉,沈羲和不經意抬眸,看到樹影斑駁間,一道長身而立的身影背對著她立在宮門口。
那件大麾,那一匹青絲,那一頂金冠,大麾下那淺白色的衣裳,那樣雍容華貴的站姿。
多少次,午夜夢中,她夢到過這樣熟悉的畫面,一時間她竟不知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夢外。
她屏住了呼吸,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
他好似聽到了身後的聲響,迎著飄落的楓葉轉身,那雙華光深藏,銀輝凝聚的眼與她四目相對,他的聲音一如當年一般透著絲絲縷縷委屈“你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你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
與當年只有一字之差,卻隔著十二年,一個輪迴的歲月。
可她等到了不少麼?
日月輪迴,時移世易,不變的是他最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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